以门第为定品的主要条件的九品中正为特色的政治法令和按等级占田荫客、全盘私有化、不抑兼并为主要内容的休克经济模式,让豪强们在政治上把持中央和地方政权,经济上大肆兼并土地,经营庄园,渐成割据。在岛上逐步形成官僚、商人、地主三位一体的豪强地主势力。他们甚至效仿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名门望族给岛上各大家族进行定品排名,以此来排定在岛上轮流执政的次序。至于招安以后,与赵宋朝廷是何关系上,各家自然希望是而且必须是高度自治的……
于是乎,许壮之乱以后,在雷州岛上莫名其妙地兴起一阵魏晋风流来,真叫人恍如隔世——豪强们在政治上高官厚禄,垄断政权,经济上封锢山泽,占有大片土地和劳动力,文化上崇尚清谈。为维护这种制度长久能够存在,各家非常重视编撰家谱,讲究贵族们的世系源流,作为自己享有特权的凭证,于是谱学勃兴,谱学专著成为选官、维持豪强特权地位的工具。这一时期,豪强政治上拥有特权,清官要职被豪强垄断;经济上拥有田庄,占有大量土地人口;文化上家学传承,占据垄断地位,还大兴谱牒之学,崇尚清谈玄学,擅长书法、绘画等艺术;社会上不与百姓通婚往来等等——自诩不凡的人物把持大权,治国理政,却不愿涉身实务,深入基层,在优容奢侈,夸夸其谈中腐朽衰落着,这是自视甚高的政治精英们的通病。
虽然这一时期是一个自甘堕落,不思进取的时期,但令人不懂的是,在历代史书中都对这一时期大加赞扬,因为复兴古礼,弘扬教化,被称之为“大正归化”。史官们多对于始作俑者五姑娘大为称道,谓其人“拨乱世,反诸正,莫近五姑娘者。”
但所谓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豪强们的大肆兼并,横征暴敛造成了广大劳动人民生活上的贫困,加之雷州动荡方过,百姓无以聊生,大量破产,各家又都不知抚恤民众,反而落井下石,克扣荣兴府的救济,哄抬物价,蓄养奴隶。豪强们的种种所为使得雷州的阶级矛盾骤然尖锐起来。
海飞花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来到雷州岛的。当然,她初来岛上的时候,只是为了调查浪里漂的死因,给一个公平公道的说法,也算是报偿了浪里漂这些年对她的教导之恩。所以,那日她来岛上的时候,把陈布叫来金沙滩,也不过是因为他近日来参与雷州上的诸多大事,如今还在筹办浪里漂丧事,必然能接触到此案的内情,想问一问关于刺王案的细节。
但是,陈布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又见她独自一人上岛,没有带韩生儿和李大虾,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敢情这小蹄子知道先生被刺跟我有干系,故而来此找我报仇的?”想到这里,他就不敢去,可又怕如此所为更加坚定了海飞花认定自己脱不了干系的推断,也就只好带上一队军士,硬着头皮到金沙滩见海飞花去了。
当陈布小心翼翼地来到金沙滩的时候,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小丫头一身缟素面朝大海跪着,面前竖立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写着浪里漂姓名的木牌,一旁的沙地上插着一柄腰刀,日头照在上面闪烁一派杀机。
铁马秋风乱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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