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才开口说道:“王公子……我觉得,你最好吃一杯茶,吃一杯茶,然后再说话好吗?”
王知古说得痛快了,脑子也登时冷静下来,眼看她不快,立时惊慌失措起来,半晌才笑道:“你看,你看,我……我对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又不爱听这些酸不拉叽的掉书袋子。”
楚云道:“王公子,我觉得吧,这天下的大事自有庙堂上面的肉食者谋之。现在,咱们能管好自己的这点破事儿已经算是可以啦,就不要牵扯这些国家大事啦。”
“哦……”王知古点了点头,又愣了半晌才怯怯地问楚云道:“妙音姑娘,那么魏少鲲的事情是该算国家大事还是咱们自己的这点破事儿呢?”
“哎呦,你这个人怎么……”楚云捂住小嘴儿,咯咯地笑了一阵,才说道:“古轩亭口的事情,公子都知道啦?”
王知古艰难地点着头,说道:“你们在古轩亭口法场劫囚的事情,五夫人都跟我们说啦。夫人还说,这件事情……很难办的。再如同当初崔靖案那样想要有惊无险的平安过关,怕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楚云理着被寒风吹乱的云鬓,笑道:“公子放心就是啦。我这个人呐,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不都闯过来了吗?现在这点事情算什么,我才不会在这里出什么事情。”
“嗯……”王知古开始变得有点萎靡了,说道:“我还记得就在前日,我送你到龙骧门下的时候,你说这一次要了结自己的一个心愿,就金盘洗手,再也不做冒险的事情了。不知道那个心愿现在了结了吗?”
楚云勒住大黑马,看着已经遥遥在望的龙骧门的钟楼,说道:“我小的时候,生性叛逆,脾气执拗。我曾经因为争一块破石头,把我父亲气得半个月卧床不起。后来,因为抗拒裹小脚,不惜跟整个家族决裂,上南岭拜师学艺。那段时间,我追随师父他老人家杀过许多人,也做下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当时感觉整个人的魂儿都没有了,就剩下了一堆行尸走肉,就觉得好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躲避这些江湖上无情的刀光剑影。这个时候就越来越想念起家里的好处,后悔自己当时离家出走的轻率决定。老王爷征讨越水的时候,我们越水楚氏一门几乎都被柳诚杀绝。我曾暗暗起过誓,将来如果苍天有眼,让我有机会寻到自己的亲人,一定要倾尽自己的所能来保护她们不受到任何的伤害首发
“所以,这一次你就帮玉姑娘救出了魏少鲲?”王知古不无担忧地说道,“倘若玉姑娘以后再做这样的傻事,你……你还是会为她出头,是吗?”
“这……我不知道……”楚云看定王知古莞尔一笑,说道:“说句实在话,这一次为了玉儿的一次小小的任性,害死了罗师傅不说,还惹下这么大的官司,我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心灰意冷了。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也打心里不愿意再搭理她的任何事情,与她再有任何的牵扯。可是,以后呢?以后她真要是再次面临危险的时候,我还是没有信心说自己一定会对玉儿的生死袖手旁观,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