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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六)(1 / 2)

快到家里时,凉风袭体,陆崇已渐渐醒了过来。里坊口一点橙晕,定神一看,却是一盏风灯,提在白须驼背的老头儿手里。陆崇认得那是里正,不由得奇怪,喝道:“五老头?今天胆子怎么了大了?这深的夜里都敢出来?”

扶着他的两个少年想起里正这几年被他们折磨的惨相,都哈哈笑起来。五老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那家院子里的狗被笑声惊醒了,汪汪叫个不休。他冷哼了一声,快步进了自家门。

陆崇觉得里正最后看他的那眼有些奇怪,不过醉意又涌了上来,脑子里犯迷糊,什么也想不下去。任由着两人将他搀回了屋里,放在炕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崇突然惊醒了,蓦然只觉得心跳如鼓,身上汗出似浆,毛发一根根直竖。突然顶上传来“咯吱咯吱”的闷声,陆崇长臂握剑在手,未能出鞘,屋顶便少了半边,眼前骤明,一时难以视物。待可以看清时,墙壁已如生了腿似的一块块飞离。他缓缓起身,只见密林似的枪戟,刃上寒光映着朝日,焕出凛凛杀意。

这一刻,陆崇终于会意起来,他身子一弹,附在一片飞起的墙后,借着绳索拉力,投向官兵群中。长剑临空直劈,已有一颗人头腾飞,满腔热血如沸泉直喷三尺方落。

“杀!”一声齐喝,出自数十人喉间,一排十余枝长枪向他身上攒刺。陆崇手上宝剑一架,居然架住了这些枪杆,身子横躺,几与地平。他足跟疾行,剑尖狂飙,这十余人的膝上已分别着了一剑,都不自由主的退开一步。可侧面又有十余尖刃向着陆崇扎来。

方才还是在自在逍遥,这一刻怎么就要小命不保了呢?眼前的一切似乎很不真切也不科学,陆崇使劲地晃了晃脑壳子,暗自嘀咕道“该死,这酒可喝大了。”

这一耽搁,方才出其不意得来的一点空隙顿时失去。

陆崇故技重施,密集的队列让官兵们还是未能避开这贴地一剑。可是着了剑的兵士却绝不后退一步,他们倒下身去,往陆崇的剑尖上送来。陆崇方才大惊,剑身已陷入了一具尸体内,急切也拔不出来。就已有三支枪尖刺向陆崇的头皮,陆崇使尽全身力气,将剑挥起,那挂在剑上的尸身飞出,三支枪尖深深的戳进了尸身中。

陆崇也未能全然躲过,头皮上鲜血淋漓,受伤已是不轻。陆崇心中忧急郁狂,眼见又是一列锋刃近身,他纵身腾跃,足在其中一支枪尖上略点,借力飞起。百忙中长剑仍不忘就势一挥,便是一声痛呼,那执枪之卒的半边头皮带着一只耳朵已经脱落,剑身鲜血淋漓,滴滴嗒嗒洒落十余人头面。陆崇从一列列枪尖上踩过,剑上“嗖嗖!”作响,如有风雷聚于剑尖一点,当者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