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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十八)(1 / 2)

崔靖把乌珠一吊,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若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孙全就要反过来杀咱们了。与其像这样坐以待毙,引颈受戮。何若孤注一掷,反戈一击,倒还有一线生机。”

田尔耕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珠,说道:“可这是犯上作乱,是大逆不道,实在是凶险异常,事成当然能够重掌朝廷大权,但事败就要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咱们手中没有军队,要行此大事不易成功。我等若在此安分守己,即便孙全有心排挤我等,独揽大权。也不过是如处置老相国一样,罢还乡党,也不失为州郡一大望族名门;现在,恩公因为与孙家一争高低就要铤而走险,效仿老王爷兵谏一途,欲安所归乎?此事若不成,龙颜大怒,咱们就要万事皆休,何如顺天应命,急流勇退以保余生之荣华平安?逆天而为抑或顺天应命,此间利害安危,在下万望恩公思之慎之,万勿意气用事反坏了长治久安之计啊。

“为何你也要说这样的丧气话!”崔靖焦躁道:“尔等之意,皆是鼠目寸光,毫无远见,不可听也!岂不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等若依着孙全之意,放弃现在的官职,把权力交给孙家,还乡告老,不问政事。这就是古人所谓的‘倒持干戈,授人以柄。’这是在受制于人,自取灭亡!那孙全若是尽得了朝中权柄,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他们若要翻出以前的老账,挨着个儿地找咱们这些人搞反攻倒算,那时候我们身为一介布衣,无人无权,由如何能制止的住他们作恶,还不是要落得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你们贪图如今的一时苟安,就要把自己未来的身家性命全捏在孙全这一武夫手中,任由他们发落了!你想一想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兵痞,咱们落在他们的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田尔耕摇头笑道:“恩公此言也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吧?您不看老相国因为误信秦庆童之言而被弹劾入狱,可最终也不是放归乡里,平安无事?咱们只要安守本分,不给孙全他们抓住什么把柄,即便被削官罢职了,也不过是辞官回乡,安享晚年而已,能有什么牢狱血光之灾呢?”

崔靖冷笑道:“老相国所以能平安无事,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门生故旧尚在京城为孙全掣肘的缘故吗?你信不信,我们被削职罢官之日,就是老相国家破人亡之时!”

“缓心而无成,柔茹而寡断,好恶无决,而无所定立者”是读书人的通病所在。田尔耕自然也不例外。此刻,他给崔靖如此这般的一阵吓唬,就又把投靠孙家的心思动摇了,问崔靖道:“依着恩公的意思,我们该怎么样做才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呢?”

崔靖说道:“现在我们要有两手的准备才好:第一手就是要极力拉拢荣禄为我所用,要向他言明当前的利害的关系,要让他知道孙全是靠不住的,眼下的局势除了跟我们联手对付孙家势力在京城的扩张,他们是别无出路的首发

田尔耕听罢连连摇头,说道:“这个荣禄先时跟我们隔阂太深,未必会为咱们所用。我可是听说前晚,恩公带领人马出城往鸿山寺去搜查乱党,结果被王家的刁奴们劫持。那荣禄派来的一队禁军就在您身边,却对您不管不问,反而跟王家的庄户们一起把酒言欢。您对此还看不明白吗?——荣禄现在是巴不得咱们栽跟头呢!”

崔靖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所以,我也准备了第二手以防不测。如果荣禄不肯为咱们所用,我就效仿石奴儿、秦庆童,召集起一批江湖亡命,利用朝会的时机,冲进紫宸殿,杀掉孙全,控制皇上,再以圣旨逼迫荣禄等人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