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兵虽然凶狠,但终究寡不敌众。激战了两个时辰,赵启民带着残余兵马被胡烈压缩到一个大院子里。这里两处都有较坚固的围墙和高大的房子,是赵启民在屯子里面的指挥所。战斗又进行了半个时辰,久攻不下的高阳兵围着大宅院放起火来,坚守在宅院里的北府兵全部战死。而高阳兵也死伤许多人,他们几乎不敢一个人走进屋里去,害怕会从满地狼藉中突然爬起来一个泥腿子同他们厮杀。
当整个屯子平定以后,高阳兵清点抓获的俘虏,才发现抓到的人很少,而且大多数是身带重伤的人。他们又挨家挨户地寻找,发现有许多妇女老幼在房屋中自缢死了。
“真是一群不可理喻的邪教分子!”胡烈颇为不满意地咧了一下嘴巴。有一个小兵迎面跑过来,说道:“大帅,那个死硬分子赵启民被我们逮住了!”
“妈妈的!”胡烈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大声说道:“这个王八蛋没把他烧死呐!”说罢,让那个小兵在前面带路,来到了那间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宅院。
焦头烂额的赵启民被绑在一根烧得黢黑的柱子上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远远地看过去,他已经跟这根多灾多难的柱子融为一体了。
胡烈大步走了过去,用马鞭顶住赵启民那一颗摇摇欲坠的头颅,说道:“干嘛这么死命地打?不怕死么?”
赵启民勉强抬起烟熏火燎的头颅来,冲着胡烈露出森森然如白骨的牙齿,一笑道:“你害怕了?”
胡烈把肚皮一腆,大声说道:“你是老子的俘虏!”
赵启民有气无力地摇头道:“别的就不说了……没箭矢了,刀也砍钝了,血也流干了。如果我们要是有你们一半的兵力和补给,今天咱们两个人的位置就该调个个儿了。”
“妈妈的!”胡烈喃喃地骂了一句,把马鞭抽了下来,低沉着嗓音,问他道:“投降不?”
赵启民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旁,脖子上突出的喉结上下蠕动几下,发出了沙哑的笑声。
“自作孽不可活!”胡烈叹息一声,按着腰间的刀柄转过身子去,猛然间身体一个回旋,钢刀“呛啷啷”地怪叫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寒光闪烁的刀锋从赵启民的脖子上一闪而过。赵启民两只眼睛睁了一下,脑袋“咕咚”一歪,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