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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八)(2 / 2)

宴席上,朝野震惊,举国倾注的“刺王案”就成了一个避无可避的话题。那路有德知道此案干系甚大,自己身为地方官员不好把自己的想法明说,只笑道:“说来也是巧,这雷州出事以后,连城大小戏园子里面就流行起一出‘刺贼戏’来了,倒是挺合时应景的。”

王知节问道:“是什么样的‘刺贼戏’?”

路有德侃侃而谈道:“这一出戏讲的是残唐之时,盗贼蜂起,天下大乱。江州千总王无用原本是一个无用之人,战败被俘以后,竟然毁节偷生,与‘匪首’曹二虎、张文祥义结金兰,成了拜把兄弟。再由他的把兄弟们导演一幕王无用收复失地的闹剧,欺瞒了朝廷,最终靠着假造战功,结纳权贵而爬上了封疆大吏的宝座。此人飞黄腾达以后,那些拜把兄弟原以为可以攀附于他,得享荣华富贵。想不到这个王无用渔色负友,形同禽兽。他不但霸占了兄弟的妻室,还诱杀了拜把兄弟曹二虎。那个唤作张文祥的老三因为偶然的原因逃脱他的魔掌。王无用渔色负友,张汶祥便发誓要为友复仇。他乘着王无用在校场阅兵完毕,返回督署的路上,以拦路喊冤的百姓作掩护,将王无用刺杀。案子发生后,朝廷十分惊恐,知道此案涉及封疆大臣的内幕亵闻,于脸面上大不光彩。因此,只能煞费苦心,掩盖矛盾,粉饰门面。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审讯,终于为张文祥定了一个‘漏网发逆’和‘复通海盗’的罪名,将张汶祥处决,剖腹剜心去祭奠这位马无用小人。”

石奴儿听了这一段戏文也觉得气不过,忍不住在一旁插话道:“这样的无耻败类,杀了那才叫一个大快人心。可朝廷反而要煞费苦心地掩盖真相,维持体面,可见这个国家腐败昏庸到什么地步了!然而,所谓纸包不住火。事情的真象总是难以隐瞒的,市井间自然有很多铮铮好汉不顾官方史家的曲笔,秉笔直书,将王无用被刺原委,一一公诸于众!那些妄图粉饰太平之人不过是在白费心力而已。依着我说,像这种皇帝老儿,造他的反就对了!”说着,他把两颗乌溜溜地眼珠儿绕着眼眶转了几转,才说道:“听路大人这么一说,这案子跟雷州的行刺还真有不少相似之处。难道说那个浪里漂也是这样一个渔色负友,卑鄙无耻的小人败类吗?”

那路有德笑道:“这是戏说、戏说而已,这位石壮士不必当真。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世间的事有如雾里看花,谁又能分得清清楚楚的?有的时候就难免要入其彀中呀。”

“路大人此言差矣。只要实事求是,这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就假不了。之所以天底下总有人不分真假,也不过是被自己的心魔所迷惑了而已。自己喜好的东西,再假也是真的。自己厌恶的东西,再真也就变成假的了。喏,就比如这个什么‘刺贼戏’……”王知节也斜过眼来,看定路有德,哼哼唧唧地说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连城有这么一出残唐的‘刺贼戏’?这是不是一个应景之作呢?”

路有德答道:“这出戏以前在连城也不曾见谁演过的。只是这几日里戏园子里都唱,才开始在城中流行起来。至于是不是应景现编的,就不得而知了。”

王知节皱起眉头,略显不快道:“如今雷州‘刺王’尚未结案时,连城就如此默契地演出了这么一场‘刺贼戏’,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了。你们想一想‘刺王案’刚发生,便有影射他曾遭贼俘、品行不端的曲目了。这难道是早有预谋?依我之见,这雷州岛上的案子倒更像是一个精心策划好的政治事件了。”

铁马秋风乱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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