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节当然知道宿元景在耍滑头,他打心底里看扁了茅世铿这班胆小如鼠的文官们,当下冷笑道:“既然各位都是有恙在身,亟需往灵霄剑庄休养生息,消灾避祸,我王知节对此自然是无话可说的。好在我王知节大事临头的时候,总还是身体康健,用不着搞卧床将养这一套把戏。今日,且请诸公在庄上高卧,看我王知节一个人如何去雷州对付这一伙蟊贼!”
“哎,忠正这是何言呀!”众人纷纷说道:“王公子休要意气用事,那雷州之人各怀鬼胎,居心叵测,好似龙潭虎穴。咱们一着不慎非但招安不成,再要搭上身家性命就太不值得了。”
王知节眉宇飞扬起一团豪雄之气,慷慨激昂地说道:“诸位之言皆是私意,不顾公事!。凡事成败利钝,岂可预见?咱们食君之禄,自然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之于陛下。至于自己一身的安危祸福,则非臣子所能计较考虑的。”说罢,他一扬衣袖,挥起皮鞭,作出一副跃马前行的模样。
宿元景从一旁伸过手来扯住他的马辔,大声说道:“忠正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呀!今日之事凶险万分,非比寻常。你若执意妄为,入其彀中,为贼所获,咱们日后见面可就难了!”
路旁的万亩竹海之中慨然而起几声长啸道:“公子忠正若此,石奴儿岂敢以私憾而忘公事乎?愿跟随公子往连城效死一战!”
“是石奴儿!”众人纷纷大惊失色,循声来看时,只看石奴儿身穿短衣,腰缚横板,骑着一匹黄骠骏马,马鞍之下悬着一柄钢刀,作一副江湖人的打扮,从林子里面蹿了出来。
他先是走到王知节面前,在马上抱拳行礼道:“我原在京城时,常听人说公子狼子野心,诚难久养。今日观公子言行才知道公子是一位临难不苟的至诚君子,世间的各种流言蜚语皆虚妄之言也。”随后,他又跑到宿元景他们身边,指着这老儿的鼻子尖,破口大骂道:“汝为人臣子,苦读圣贤书,岂不闻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的道理?而汝受国之深恩,得享荣华富贵,理当忠于职守,尽心图报!今日陛下信汝,拜汝为招安使节,使汝招降化外之民。而今,雷州岛上突发变故,汝为使节本该从速北上善后,以为陛下分忧才是。岂料尔等贪生怕死,不顾恩义,在此推诿逗留,苟安避祸,非特辜负国家养育之恩,亦甚失天下臣民之望!何以汝为见?”
众随从们都对半路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愣头青大为不满,但是对他指责自己贪生怕死的话又不好厚着面匹反驳。于是,众人都只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来抒发对于一个平民百姓竟然敢指摘朝中二品大员的不满。
石奴儿又长叹一声,说道:“昔日岳武穆曾有言道:‘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何患天下不太平?’如今咱们大宋朝廷中的文武百官个个爱钱,人人惜死,北边更有强秦虎视眈眈,江南之祸就要从汝等始矣!”
铁马秋风乱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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