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跪拜谢恩,款款起身坐在赵德的对面。一旁侍候的小太监赶忙奉上一钟热茶来。婉儿淡淡地吃了一口,只觉得滋味甘醇,袭人断腭,清香冷韵,绝无俗味,果真是茶品中的第一味。她心中虽是赞叹不绝,但嘴里却连说“可惜”。
赵德听了她连叫可惜,把那成窑钟放在桌子上面,问她道:“敢问小妹。此茶有何可惜之处呢?”
婉儿一双明眸冉冉而动,把四周环顾了一圈,故作叹息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呐。这里虽然风物依旧,可品茗的故人却少一人呐。”
这少年天子冰雪聪明自不待说。此刻听得婉儿有此一叹,心中自然明了她所言的故人是指何人了,当下笑道:“小妹说的是海飞花那个小丫头吧?是啊,自从今夏一别,朕还甚是想念她哩!那雷州现为群匪所据,又被朝廷严密封锁。岛上的日子想来是极艰苦的,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了。”
婉儿笑道:“可是凑巧了。海姑娘对我们也甚是挂念的。这不,她今日让人从连城为我捎来了一封信,一则是叙说昔日情谊,感怀浩荡天恩。二则是不负当日黄金台上之意,以报陛下也。”
“嗯?”赵德满目放出异样光彩来,从座位上“呼”地一声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地问她道:“如此说来,是当日朕托付与她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
婉儿又往四下里一看,笑道:“婉儿正是为此而来的。”
赵德大喜过望,当下支开了在旁边服侍的小太监们。婉儿从怀中取出那封书信并那一朵大红珠花,说道:“海姑娘在信中说雷州的贼酋们在前几日内讧,岛上各家自相残杀,死伤无数,亏得各家的有识之士鼎力维持,才算削平大难,让各家重归于好。现在,王必用还有各家的族长、家主都意识到叛宋自立没有出路,希望朝廷能够宽大为怀,赦免他们的罪过,降旨招安。这里面还有王必用亲笔写给陛下的一封降书。”
赵德看了海飞花的书信,又读了浪里漂写给自己的降书,忽而问道:“如此大事,海姑娘如何不亲自来京城奔走,反而要一个不相干的人儿送信呢?”
铁马秋风乱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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