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浪里漂作怪道,“这些人可真是有意思,怎么毫无来由地突然就变卦了?”
王仁说道:“还不是那许家棒子们在议事的时候发声支持五姑娘理事给闹腾的?这些个小姓人家跟许家棒子们都是有血海深仇的,做事情纯粹是对人不对事。如今许家棒子们都支持五姑娘,他们就自然捧出海飞花来跟许家对着干。”
“这才真是十足的孩子气哩!”浪里漂哂笑了一回,又想起海飞花跟赵德有着来往,这会子正可派上用场。于是,他对王仁说道:“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咱们确实不能全由着五姑娘一个人从中作梗,得把海飞花拉过来,辖制她一下才好。”
王仁说道:“那么,明儿一早我就寻一艘快船去连城把花妹接回来?”
浪里漂摇头说道:“不,她来岛上没有多大用处,还是往京城去找赵德最妙。我今晚就修书一封给你带上。你明儿一早就悄悄往连城去,找到海飞花将这封书信给她,向她言明五姑娘此人居心叵测,打着招安的幌子要把雷州占为己有。叫她速去金城,将雷州的情况告知天子,请朝廷速派使节前来。我等即刻率众人向朝廷纳土归降矣。”
王仁皱眉道:“五姑娘虽说奸诈,但总归是咱们的老兄弟了,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的,自然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绝情。那江南的小朝廷视我等为贼寇,哪里有半点的情分可言?义父要依靠朝廷制衡五姑娘,这……这不是引虎拒狼,自取其祸么?”
浪里漂说道:“雷州孤悬海外,朝廷势力鞭长莫及,我岂能怕赵德那个孺子?但是五姑娘则不同了,她的根基在江南,自然要受朝廷的辖制。我把赵德牵扯进来的话,五姑娘必然要受他的掣肘,那时做事自然要谨慎收敛的。”
王仁仍旧迟疑道:“朝廷跟荣兴府是穿连裆裤的,他们会为了咱们这些不相干的外人而反目成仇么?说不得这两家在岛上沆瀣一气,把咱们都斩尽杀绝呢!”
浪里漂闭幕不言,右手却悄悄伸到腰间,隔着衣服摩挲着里面海飞花给自己的那枚免死铁券好半晌,才说道:“这种情况不大可能,至少目前不存在。五姑娘跟孙全的婚姻说到底就是一场苏家的军事大权与荣兴府的财税大权的大联合而已。这两个人结合以来,五姑娘依仗着孙家军事力量把江北的土地钱粮全都划入荣兴府的名下,使其财势更加壮阔。那孙全父子也仰仗着荣兴府的财力支持和地方人脉,把江北各地豪强都笼络在孙家的门下,让孙家在江北的根基更为牢固。哼,现在的江北也真不知道到底是姓赵还是姓孙的了。只怕当今的圣上对于孙全和五姑娘在江北的所作所为也是大为不满吧?”
“原来如此……”王仁恍然大悟道,“先生的意思是说皇帝陛下也不满意孙家势力独霸江北,故而会在雷州招安的事情上与五姑娘作梗,从而使雷州成为牵制孙家一枚棋子……若是想让雷州不为孙家控制,则必然要重用咱们这些与荣兴府不对眼的雷州本土派,到时候咱们的前途可就大有可为了!”
铁马秋风乱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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