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全说道:“眼下长江秋汛将至,天子驾幸江山口观潮阅兵之期当不在远矣。王爷执意在此时北伐中原,只怕会惊了天子圣驾。到时候,圣驾不来江北,您还怎么能在连城清君侧呢?”
孙全这话说到了赵钦的心病上去了。赵钦顿时沉默不语,半晌才仰天长叹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奈何,奈何啊!”
孙全看他败下阵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向说道:“老王爷安心养病,北伐中原是千秋之大业,急促之间实在难以达成。眼下朝政不清,国中不宁,纵然我等有恢复故国之心,但是朝中掣肘甚多,如何能得偿所愿?所以,欲攘外必先安内。以我大宋时局来论,只有先肃清朝纲,扫除掣肘才可言北伐之事。这譬如练武之人必先站桩、练气、走劲、打坐强固自身根基,然后方可与他人对敌。”
赵钦依靠着马车横栏,缓缓地闭上眼睛道:“从汝,从汝……”言罢,这老儿不再说话,一颗花白的头颅往后面的靠枕上面仰过去,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沧桑的面颊滚落下来……
赵钦露出这么一副颓废的模样,孙全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他赶紧向赵钦请了安,正待离去。背后忽然传来魏少鲲的声音:“孙将军慢走!”
孙全现在是逢不得“魏”字,此刻被他从后面叫住了,心中就有一些着恼:“这个无耻小人不过是凭借一时侥幸才在江北得了些微末之功。现在仗着这些功劳,来找我要官要权来了?哼,一个胡家的奴才,狗一样的人还要入朝为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他以一个儒将自居,自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此刻,魏少鲲从后面赶上前来。孙全立刻笑脸迎上前去,拱手说道:“原来少鲲啊。今日老王爷得在乱军之中平安而回,全赖汝之力也。孙全在此谢过少鲲!”
“哪里,哪里。孙将军不必如此。”魏少鲲坐在马上大大咧咧地挥着鞭子,大笑道:“战场上多大的事情于我魏少鲲来说也不过探囊取物而已。只是,平日里的家长里短就非我所长了。”
孙全听他妄自托大,心中来气道:“我孙全乃堂堂大宋江北大营御营使,是替你处置家长里短的人么?”当下冷笑一声就要告辞。
那魏少鲲偏偏涎着老脸又拦住他的去路,说道:“如今北伐已毕,大军南归。只是……只是不知道海飞花那个疯丫头……死了么?”
铁马秋风乱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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