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右玉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肩,神色颇为无奈。她听到门口有响动,回头见是江齐与秦水涸回来,也顾不上解释什么,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
便继续回去安慰江佑。
于榧见这两个人呆呆站在门前,不做解释他们似乎还能在这里站上半天,于是对他们道,“进来,这是卫将军。”
两人进了门,依旧处于一种很迷幻的状态。
秦水涸坐到卫灵面前,不确定地问,“卫将军?”
“秦沣?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水涸扶额道,“卫将军,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昨日可是切磋了整整一下午……”
卫灵抬眼看他,“你觉得我像是知道点什么的样子吗?”
“……不是。”
这果然不是傻子江佑,秦水涸痛心的想,这果然是卫将军!
江右玉见卫灵不那么狂躁了,这才询问她,“卫灵姐,前些日子在招远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卫灵转头看她,“我还没问,你怎么也在这?”
江右玉侧了侧脸,“这些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
秦水涸早就想问这事了,见卫灵情绪还算能够控制,也忍不住跟着江右玉问了起来。
“这事真是说来话长,我死的那天,尚且还有点意识,我遇到了张开良的魂魄,他把这些烂事叫我看了,我将他这些意识保存下来,现在拿出来,你们自己看。”
这源头还是在出战前半月的那晚。
……
天都温柔乡素来热闹,招远一战的副将张开良与一些小兵被赵行之拉来找乐子。
这些小兵有的惯常出征出战,有的虽是第一次,但因为此次十分有把握,这些将士们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只是觉得路上不能吃喝玩乐,倒恨不能不去才好。
一进温柔乡,陈行之便拉着张开良去了雅间,怀抱着一美艳女子,抬手敬了张开良一杯酒。
“将军,这杯我必须敬您,您说,最应该当主将的,是不是您?您受委屈啊!”
张开良不在意地举杯,却没有碰那酒,“还真就不是。主将这位置是我给的卫将军,你们可不要再嚼舌根。”
陈行之没有让自己尴尬太久,他很快接话,“我们知道,您是有大将之风的,自然让着那个女将军。武艺什么的,还不是您强。”
张开良一脸嫌弃地看着陈行之,对他狂摸眼前可人的大腿的行径很是不屑,“话是这么说,不过卫灵还算挺厉害的。我与她商议过几次想要娶她,她都没有答应。”
“哟,这是做主将做的,心高气傲吧。将军您也是英年才俊,她不嫁,是她的损失!”
张开良淡淡嗯了声,兴致不高。
陈行之早知道张开良想要什么。因由张开良长得奇丑无比,从始至终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坊间早有传“嫁女不嫁张大将,生女不生卫家女”这些话的,这位将军也并不是“英年才俊”,只是个快要不惑年纪了还不能娶妻的丑将军。他的脸是小儿夜啼的根源,右眼自生出来便是没有黑眼仁,白天见了他,都觉得是撞了鬼。今日为了拍张开良的马屁,陈行之特意好好准备了一番。这温柔乡的妈妈见陈行之给她递了个眼色,立刻心知肚明,急忙叫那几个早在一旁厢房里等着的姑娘露了面。
“你们几个真是好福气,走路上都能让陈将军挖来给我调教。要是张将军看不上你们,不如来我这温柔乡,赚的钱可多多了。”
那三个女子含笑点了点头,身姿俏丽,眉眼含春。
“去吧,别给我这丢脸,说我们温柔乡不会调教姑娘。”
“是。”
张开良虽未饮酒,却好像也有了醉意,此刻半倚在榻上,支起身子只管玩弄着手里玉杯。酒碰在杯壁上,荡起一层层微澜。酒杯玲珑剔透,在迷蒙的烛光下晕出一圈圈醉人的光影。耳边和悦的丝竹声缱绻而催人好眠。
好梦留人睡,可惜张开良无眠。
他松开手,任凭琼浆倾泻在塌,玉杯在塌上打了几个滚儿,停在了塌边。
陈行之眼含笑意看他一眼,拍拍手,烛光灭了一半。
张开良这才抬起眼,将身子坐端正,又转眼看了陈行之一眼,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台上突然亮堂起来,丝竹声不再是轻柔悦耳的,而是带了些柔媚。张开良向台上看去,三个蒙面舞女排成一排,香雾忽就让屋中景象隐隐约约看不真实。
三舞女随月起舞,个个柔弱无骨,竭尽全力展示她们柔媚舞姿,美艳不可方物。细纱包着她们玲珑躯体,光是远远看去,就叫人忍不住遐思,是否是巫山神女临了凡世。不久,银铃声响起来,是女子们腰肢款款舞起带着一串小银铃,更添了神秘色彩。
张开良不禁坐得更直。陈行之拿起一串葡萄,不动声色观察着一旁的张将军。他眼神竟然迷离了起来,不过始终死死盯着中间那舞女,没有向两边怎么看。
陈行之向台上吐出几粒葡萄籽,正吐在中间那舞女的脚边。
左右二舞女抛出自己身上所缠薄纱,款款下了台。中间那舞女方才开始尽情舒展自己。她紧紧盯住台下的张开良,跳起来的时候,带起了脸上蒙面的纱,隐约可以看到纱下樱桃小嘴。
她酥 胸半露,活色生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