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涸不是气坏了？”
江右玉掩唇，“可不是？秦公子打小练武，一把就给佑儿抢去了。佑儿跑到我跟前，头一次哼哼唧唧哭起来没完。我拉着他找秦公子要那珠子，秦公子倒是没打算真抢去，我向他一开口，他也便还了那颗珠子。只是佑儿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一连几天不和秦公子说话。
秦公子当时一日三次登门道歉，佑儿铁了心就是不理。最后还是让老秦将军亲自上门，替儿子赔不是。佑儿自小怕老秦将军，这才勉勉强强和秦公子又玩儿在了一块儿。”
于榧也是笑了，“那这颗珠子怎么转手就给了我？”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出于对于阁主的信任呢。于阁主可等佑儿醒了再去问问他。”
“嗯。”
“说到底还是你们有缘，江佑不怎么往家里领人呢。他小时候除了秦公子和阿齐，都没有什么玩伴。现在这么快就和于阁主如此要好，以前还真是少见的事。”
于榧点头应是，不过心里想着，我们似乎还真的不是什么朋友。
……
秦水涸见江齐愿意与他一同出来，喜不自胜。从前在府上，江齐总有些什么事要忙，不是为江佑准备明日要穿的衣服，就是替江佑磨那他碰也不碰的墨。有时甚至于要帮江佑抄写他不愿抄的书。
总之，能约江齐出来，那可真是难如登天。
江齐因此也没怎么出来逛过，等到了热闹的市集，反而有些眼花缭乱，不过倒是很有意思。
“这板糖，平日里夫人都不让公子吃的，说是不干净，还伤牙齿。”不让江佑吃，江齐自然也吃不到。虽然府里有精致的糕点，吃起来也是唇齿留香，不过……越是吃不到的东西越是好吃，这真是亘古不变的。
秦水涸自小散养，街市上的小玩意早就吃腻了，此刻见江齐对这些小东西有兴趣，便毫不犹豫各样买了些给他吃。
“不过伯母说得挺对的，我小时候有次吃多了，牙齿确实疼得厉害，半边脸都肿了。”
江齐小口舔着糖，含糊道，“是你那次肿的和猪头一样的？我和公子当时笑了你好久，不过一直不知道原因，原来竟然是吃糖吃的。”
“……”秦水涸默默想，还有没有谁更精通“搬了石头砸自己脚”这个道理的。
江齐与秦水涸在集市上逛了很久，最先买好的东西就是卫将军的“居所”。
“秦公子，你真的觉得这个娃娃卫将军会喜欢吗？”
秦水涸拍拍胸脯，“当然，小姑娘哪有不喜欢这个的？你看这小娃娃多好玩。”
“我觉得卫将军确实不喜欢这个……”
秦水涸道，“那阿齐选一个呢？”
不怎么逛街的江齐立刻闭了嘴。
“好了，接下来去给阿齐买点东西好了。你逛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中意的？”
江齐想也不想，直接摇了摇头，“还是抓紧去给我家公子买礼物吧。”
“不忙，以后再买也……”
秦水涸话未说完，便看到江齐抬腿去了旁边一个小铺子。
小铺子上陈列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将江齐吸引过去的，是这小铺子上写着“万方名士用品”。江齐知道江佑最大愿望就是去万方修仙，不过看江卫道与江夫人的态度，江佑这辈子大概是想都别想了。所以买这些东西给他，其实还算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什么？”
这小铺主人是个贼眉鼠眼的小老头，听着有人来买东西，一下将细小的眼睛睁大了。
“生肌膏，有什么擦伤，疮疤，一抹见效。我见小公子有善缘，只要你十两。”
“这个呢？”
“这是狂狂草，用它煮水洗头可生发，十两。”
“这是……这瓶子好好看啊。”江齐见一小瓶十分小巧精致，上刻着牡丹天香国色，蜂蝶栩栩如生，更巧妙的是，瓶子虽小，竟然是双层的，那些精致小画，一笔笔镂空了刻上去的，一看就华贵非常。瓶里似乎还装了什么液状物，轻轻凑上去，芬芳无比，无端教人心情舒畅。
那主人看见江齐对这东西似乎很是喜欢，更是存了心想卖出去。不过他这些东西许久没有人过问，他早已不记得这是什么，只知道是从万方一修士那得来的，当时还花了一笔不小的钱。
“公子好眼光啊，这……这乃是万方名士自用的增长功力的药啊！小公子我见你不是修道之人吧？”
“我不是。”
“那就好。这药若是修道之人喝了，功力大增！若是寻常人喝了，少说也可延年益寿个几十年！”
江齐一惊，“这样神奇？那若是寻常人想要开始修道，这药管用么？”
“这怎么能不管用呢？只要一滴滴在水里，修道，那就是十分简单的事情。我可从没听说过有人喝了这药还修不成道的！”
秦水涸不知真假，不过觉得这老头儿说得未免也太夸张了些，于是便催着江齐往别处找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