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芫的动静大了一点,引得景晔回头看过来,看着他问,景芫倒也顺势接了他的话。
“禀皇兄,臣弟以为,诚如王大人所言,此事干系重大,牵连官员众多,若真是暗自作乱,凭沈大人和宋献两个文官前去,想必也是压制不住,不若臣弟请命代皇兄亲自走一趟彻查此事,也算安了皇兄的心。”
“你……胡闹!这么大个人了,说话都不过脑子吗!你病这才刚好,到处乱跑什么!要是再口不择言,朕就下旨禁你的足,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景晔瞪着他看,就差没把‘我不同意’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皇兄……”
“不必多言,这件事没商量!朕点遣的人自然有能力解决这件事,不若……”
景晔自然知道景芫的顾虑,眼神一歪飘到江沅身上:“不若便由江提督携亲兵随行,护左右周全。”
江沅斜着眼看着景芫,咬牙回道:“是,臣领旨。”
景芫这个王八蛋!明知道自己和沈知寒‘不对付’,还非得把自己算计过去,真是反了!没毛的狐狸都算计到兄弟身上了,真是枉费了这一十几年的一番情意!果然是苍天无眼,世道不公啊!要他跟沈知寒那个冰块脸同处一路,简直让他想死的心都有!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但凡做了什么他不称意的事,还得嗖嗖的飞刀子!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江沅看着景芫直咬牙,对于他暗自摆了自己一道表示很不爽,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见一旁景湛一脸坏笑,凑近了小声嘀咕道:“三哥英明!”
江沅:“……”
朝会的后半部分,就剩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闲事,几个天天领闲差的老头子拿着一堆不知道何年何月的陈芝麻烂谷子等着景晔定夺。实则议不议也没什么太大的必要,景晔总归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过也就是拿出来做做样子走个流程罢了,群臣也都习惯如此,跟着打着哈哈。
才下了朝,江沅就扯了景芫的袖子,不顾旁人递过来的眼神,凑近了问:“你这是想干嘛!我一个正值青春的大好青年,为什么要去沈知寒旁边吃白眼!”
景芫停下看着他,摸着下巴有些莫名其妙:“哎,言之你这话就不对了,方才明明是你说他们二人此去艰险,御林军跟着也是白搭的,十个沈澜也不够看的,所以我才帮你一把让你亲自去护着他周全啊!你不是愿意的吗,我还以为……难不成……”
江沅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他们俩腻在一块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意思景芫能不知道?摆明了就是挖了坑把他埋了!不过转念又一想,景芫也不是随便乱坑人的,至少得有个由头,那……
“晞忱,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你了!至少就算死也得让人死明白吧!从小到大可被少被你陷害挨板子!”
江提督
最终还是选择了委曲求全,拉着景芫非要他说明白。景芫回头看着他,一脸无可奈何,摇摇头扯开他往宫门走。景湛紧跟着离开,强忍着偷笑让他表情看起来很狰狞,被眼尖的江沅看见,一把揪住了衣领子给扯了回来。
景湛看着江沅那张疑惑又有些气急败坏的脸登时忍不住了,形象也不要了,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引得人纷纷侧目。到底是江提督觉得不大好看,连扯带拽把人塞进了静尘殿,大门一关把文公公都吓了一跳,嘴里直念着‘阿弥陀佛’。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瞧着,这里头应该也有你的事吧!”江沅拿眼斜着他,等他笑的脱了力才开口问道。
“没……没有,这还真没我什么事,纯粹是三哥……”
“那到底……”江沅心里直突突,果然还是栽在那狐狸手里了。
“就……就成安来的那天,不是设的宫宴嘛,然后……”
“啧!我说祖宗你快说成吗!整天里闲话那么多怎么到我这就一脚踹不出两个屁来!磨磨蹭蹭的让人看着就着急!”
景湛撇撇嘴,心道这明明是跟着三哥从小混到大的,怎么人跟人差距就能这么大。他喝了口水,好整以暇的看着江沅:“然后你就喝醉了,当着群臣的面耍酒疯,扯着三哥的袖子不让他走,抱着他直喊‘心肝’。啧啧啧~你是没看见,三哥当时杀了你的心都有,要是那么多人看着,早就遣人揍你了,哪会把你留到现在!”
江沅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景湛,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景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了他半天,江沅才如同炮仗一样从凳子上窜了起来,想着连日来景芫那有些怪异的神色,变了调的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哼哼~之前没告诉你确实觉得很对不起你,可那也是因为怕被三哥再罚去护国寺抄经!至于后来……后来文公公被我遣回府里拿雪食,没想到居然都被你吃了!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
景湛瞪着他,鼓着腮帮子就像一条充了水的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