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返凡耸耸肩,状似不刻意道:“没什么,一个人太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
严返凡说着,还摆出一副孤独的神色,一下骗过了邢母。
邢母间眉目柔和起来,开始和严返凡拉起家常。严返凡似乎什么都说得起来,两人聊得很投机,邢母觉得这段时间里时间过得很快,或许有人陪着自己说话,让自己心里轻松了很多。
在聊得正起劲时,邢不惮领着和煦过来了。他望向严返凡,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想起过去与严返凡打架的日子,没把他这个行为往好处想,以为人家正暗戳戳地说自己的坏话,马上过去把他拉起来了。
感觉手臂有一道力,严返凡赶紧装模作样“疼疼疼”地叫出来,让邢母听着难受,“邢不惮你干什么啊?别拉人家了,送送手。”
邢母叫出了邢不惮的全名,让邢不惮脸色一沉,面色不好的松开了手,在严返凡嘻嘻哈哈的表情中投出一道警告的眼神。
刚坐下来,就看到邢母小桌上还没动的饭菜,一下子把责任全推到了严返凡身上:“妈,不要光顾着和不正经的人聊天,饭不吃怎么行。”
邢母不愿反驳,连声应,还没下筷,和煦就把饭盒抢过去了,对着邢母说:“还是冷的,我去热热吧。”就在门口就摆着一个微波炉,和煦小跑过去,将饭菜小心放进去。
在和煦走后,邢不惮直接盯着身旁的男人,语气很冷:“你要在这里养病?”
严返凡听到邢不惮这个口气,一下子又炸了,“邢不惮你态度给老子放好点!”
“哦。”邢不惮说着,用手往他的腰上一戳,痛得他表情扭曲,才坏意道:“麻烦您离开我们的床位好吗,严先生?”说完,更加用力一揪,疼得严返凡跳起来。
邢母看两个孩子很熟,以为这是关系好的相处方式,笑眯眯没有打断他们的‘打情骂俏’。
现在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好动手,严返凡恨恨看了一眼邢不惮,在对方戏谑的目光中气得头也不转回去了。此时和煦恰好过来,被严返凡迁怒到也瞪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见不相干的人走了后,邢不惮的神情才正常了点,他向和煦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放好
饭菜后就坐下,邢不惮有事要说的时候都会做出这种动作。
迎上另外两人疑惑的目光,邢不惮缓缓开口:“军队给了我通告,要我后天到达军事基地,脱不开,暂时不能陪你们了。”
和煦听到,嘴角一下子拉平,想到以后又要像从前一样很少见到邢不惮,心落空空的。邢母倒是习以为常,乐呵呵地说:“和煦陪着我就够了,你呆陪在我身边我反而受不了。”
说是这么说,眼内还是浓浓的不舍。邢不惮也很是闹心,医生说邢母哪怕做手术,成功率也很低,只有药物能抑制肿瘤的生长,但撑死也只有两三年能活,他只想用更多的时间陪她。
一家人齐齐融融地聚在一起,让严返凡看得有些扎眼。胸口很闷,他掏出自己背包里的智能机,把光脑随手抛到一旁,熟练地输入一串数字。
一进去,就打开了通讯录,里面只留着几个号码,这是严返凡光脑上都没存下来的,怕被人瞧见。
紧张到喉咙干哑,严返凡左手揉上太阳穴,自嘲自己搞得跟个要犯罪的人一样,胆怯又害怕。
里面有个号码,被严返凡收藏了,收藏的号码也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媛媛。
他的大拇指向前伸了又缩,手指脱离的拨号键,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发一条短信过去,看起来语气很轻佻:
想不想为我在重庆筑一个老鼠窝?
发出后,盯了手机屏幕很久,眼睛都酸胀起来,但还是没回话,一时有些意兴阑珊。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回复了,把手机短信提示音调到最大,就往枕头下一塞,又玩起认真玩起光脑。
夜幕缓缓降临,严返凡伸了个懒腰,其间自己老哥来了一次,对着自己就是冷嘲热讽,但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反而出奇地开心,说的什么也没去在意了。
草草吃完饭,打算再玩一局时,熟悉的短信提醒音在枕头下闷闷地响起,严返凡赶紧抛下光脑,呼吸急促,很紧张地打开手机,果真看到了陈媛媛的回复:
早就为你筑好了,就等你来。
眼睛扫视这条短信一遍又一遍,用手机交流是两人的默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那会几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勾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躺下去抱着手机,笑得神经兮兮,空调的冷意都压不下心脏涌起的燥热。
和煦侧目看到对面那团被子一抖一抖的,脑海里浮现初中上过的生理课内容。忽然间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身体忍不住恶心得一颤。
这么多人的病房里都敢做这种事,真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