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词找到自己的小黑箱子，又帮齐皓搬出银色的箱子，熊峰已经走在前面，两个人快步跟上去。
二十来个大学生，慢慢都围过来，在领队老师后面筑起一道人墙。
领队老师出示了证件、活动批条等资料，蓝白色的保安亭出来一个黝黑干瘦的老男人。浅蓝色保安服的领口敞着，他一只手摸进去，掏出一串钥匙。凭感觉挑了一把，卡啦一声，那把生了点锈的大锁终于开了。
“进来吧。”
“谢谢您啊，王师傅。”
二十来只行李箱呼啦啦闯进这方天地，有的人昂首阔步，有的人左顾右盼，有的人眉飞色舞，有的人眉眼低垂。季词不属于任何一种，惊讶和茫然让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凝固了，他确信自己听到了鼓声。
咚咚咚，好像人的心跳。
他循声转头，一块开阔的场地一分为三，绿色铁丝网周围是一排乒乓球桌，近处是两个排球场，拦网上有两三个大洞。远一些的是篮球场，一个男生正在运球。
咚咚咚，好像敲击的鼓点。
季词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他胳膊上的肌肉和青筋，要使多大力气才能发出这样倔强的声音。那个男生似有所感，球再次向上弹的时候，使了个猴子捞月，那球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他掌心，又稳稳当当地夹在了腰侧。
他的手掌张开一定很大，季词想。
男生插着腰，看着他们，准确地说，是看着季词。
两个人的目光透过铁丝网的菱形缝隙交汇，又在碰到绿铁丝的时候分开，如此经过了不知多少格呼吸。季词总觉得他要说些什么，但已经来不及，教师宿舍楼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