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总是为你的着想，为你担心的，从前如此，今后也是如此。人是会变的，从前我不支持你做这件事，是因为我担心你势单力薄，忧心你受伤，更担心你伤及无辜，可我细心观察，这师滟郡主待你极好，自然是希望你不要错过这份好姻缘。”
“师姐的姻缘就在船上，为何不肯去呢？”墨指瑕听见他这样问，难得的带了笑。
他在笑她，她不知道楚菡为何笑她。
她只知道，楚菡是个纯粹的人。可她单知道楚菡是个纯粹的人，却不知道楚菡心中所想，更不明白自己一心为楚菡着想，为何楚菡却不能体谅她的苦心。
她看不出来，楚菡其实有些烦躁，更看不出来楚菡的心不平静。
而墨指瑕又太多话了，楚菡想让她离开，离开这里，去昭王哪里，因为她想去，想去的不得了，但她却不肯去。
墨指瑕叹息“你不必这样看我，我说过我不会去的，”纵然恋人近在咫尺，她也绝不去。
楚菡点头“既然知道你在这里，他却不来看你，反而在逼你，师姐，他的确不值得你做那么多。”
“不，他只是，只是，只是不忍心罢了，”他那个人，纵然在狠毒，对她也是不忍心的，不然他早就，早就……墨指瑕唉声叹气起来。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肯去见他。”
墨指瑕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从楚菡的眼前消失了。
楚菡目送她离去，心想人呐，大多这样一下，戳一下痛处就跑了，禁不住揉搓。
不该墨指瑕也算是成长了，从前她是个暴脾气，一撩就炸毛，直至遇到这个昭王，受尽磋磨，才沉淀出如今这样的性子，人总是会变的，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错。
喋喋不休的墨指瑕走了，终于安静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还是没有平静下来。
楚菡牵着马，让马尽情吃草。
直至淅淅沥沥的下起细雨。
楚菡拔刀转身。
“是你。”楚菡的短刀直抵男人脖颈，眼前人，他的表兄，渤海王世子李灵秀。
“是我，”李灵秀迈进一步，锋利的刀刃下，带出一串血珠，连成一线，如同小蛇一般，蜿蜒而下。
楚菡动作极快，没有人能不经他允许而近身，近身了，刀就来了。
“兄弟之间，也要刀剑相对吗？”李灵秀随手一抹，血和雨水融汇成大片血污。
楚菡收回刀，细雨将刀锋上的血水擦拭干净。
“你来的突然，”若不是李灵秀来的突然，若不是他主动凑近一步，刀不会划到他。
“我赢了。”李灵秀笑道。
从兄弟相认开始，绘画，读书，下棋，布局，骑射，有和有输，他从未赢过。
“是你赢了。”他要的人被李灵秀先一步带走了，抢得先机的人便是赢家，不过哑妹安全的活着，他输了也无妨。
“你怎么来了？”
“来请你喝喜酒。”李灵秀笑道，“我已经向辅政王提亲，想来不日便有好消息。”
楚菡抬头望天，突然觉得每一滴雨都可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