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诺跟着周逸凡踏进包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陈其躺在一大堆酒瓶中间,手里还抓着一瓶胡乱倒进嘴里,但是神志不清的他已经完全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嘴了,酒精顺着嘴巴流出来弄得满脸都是,那人还一脸不自知傻兮兮地吆喝着喝喝喝。
若不是周逸凡毫不犹豫地踢了那人一脚,梁以诺还以为他们走错了房间,他怎么也不能把眼前的醉鬼与陈其联系在一起。
“靠,还愣着干嘛,过来帮我。”周逸凡一脸嫌恶地吆喝愣在门口的梁以诺。
周逸凡这些天是看着陈其堕落的,他这几天为了陪着陈其都没怎么去上课。陈其自那日听女生们八卦梁以诺和苏兰倾的甜蜜之后就混迹于A市各大酒吧,他本身外形上乘,再加上身上那股自然外露的狂妄气质很容易就引起酒吧各色人等的注意,所以他一出现就吸引不少眼球,更有美女少男趋之若鹜。陈其遭到梁以诺的拒绝,但他心底还是深爱梁以诺的,而且他以前虽然放浪形骸但是骨子里却是有中国情结的,他信仰爱一个人就要坚持从心到身的忠诚,所以陈其对那些自动贴上来的人很是厌恶,往往是无视那些人的讨好献媚,冰冷的眼神让本来以为钓到大鱼的那些人退避三舍,就这样时间久了那些人也就不敢随便招惹陈其了。
但是这个地方本来就是鱼龙混杂,陈其再怎么强势终究还是没有那些长期混迹于此的社会人士来得狡猾。陈其长期在美国生活,与人交往都是直来直往,还学不来大多数中国人的含蓄,所以他对这些潜在的危险并没有感知。这些陈其不懂但是陈其却明白得很,他第一次到酒吧找陈其就发现了某些人的图谋不轨这才把陈其给拖进包厢的。
梁以诺不懂这些,但看到陈其这样还是有些生气,他从来没有过这种陌生的情绪。认识梁以诺的人都以为他个温润如玉的佳公子,他平时也总是一副和煦的笑脸,从不对人有脾气,若是有人惹他他也常常是一笑置之,所以他还真的是从没对人有过生气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为陈其这样的堕落,为陈其的作践自己。但是生气之外梁以诺也感觉到微微的心疼,那么阳光的一个人此时却是如此的落魄样,梁以诺要不心疼那绝对是骗自己的。梁以诺叹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与到陈其之后好像多了许多从前没有过他自己也不屑有的陌生情绪。
“以诺,以诺,不要拒绝好不好?好不好……”陈其似乎听到了梁以诺的叹气,已经完全神志不清的他突然抓到梁以诺的手臂哽咽道。
梁以诺从没有看到过如此脆弱的陈其,即使是那个拒绝他的夜晚陈其也是一瞬间的失神,随后也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或许是人在醉酒后总是容易暴露自己,所以此时那脸上不知是酒是泪双眼通红脸色苍白的陈其让梁以诺震撼,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被自己拒绝的阳光善良的男生。
“靠,真他妈的没出息,不就是失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周逸凡一边骂一边拖,看陈其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也许是没有尝试过爱的感觉所以不知其中苦乐,周逸凡不是忘记了梁以诺的存在,他性子本就大大咧咧所以这样说也是存心给梁以诺难堪,虽然自己也觉得不是梁以诺的粗哦,但看自己哥们这么难过心里还是有点气。
梁以诺知道周逸凡算是指桑骂槐,但是他说的也没有错,所以自己也没资格反驳,周逸凡就算再怎么不满,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懂得的,看着梁以诺带着点歉意的苦笑周逸凡有些晃了眼,那伤人的话便再也吐不出了。梁以诺是这样想的,若是他对陈其没一点感觉的话,那么梁以诺也可以问心无愧。
周逸凡这几天照顾陈其也累坏了,把陈其弄回家之后便走了,留下梁以诺照顾这个醉酒的邋遢公子。好在陈其酒品还不错,除了一
直抓着梁以诺的手不放嘴里还嘟囔着以诺的名字外倒也不是很难伺候。
梁以诺哄着陈其把他弄到浴室收拾干净,然后又去楼下24小时营业的小药店买了些醒酒药给陈其喂下。终于等到陈其安静下来睡着后,梁以诺站起来打量一下房子,格局是没有变,但是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变了好多,似乎是长久没有人打理的缘故整个房子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而且还乱糟糟的,衣服杂志什么的扔得到处都是,有些地方还能看出主人发泄时摔东西的痕迹,惟一干净的地方只有放置钢琴的那一块地方,甚至还能看出主人精心打理的痕迹,看到这个情况梁以诺不是没有感觉的没有感动的,他想走过去,像以前一样坐下,但是,现在还是不碰来得好些吧。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一番折腾的梁以诺没有睡意干脆整理起房间。梁以诺一直是一个人住,所以并不像其他男孩那样君子远庖厨,对于整理屋子做饭等简单的家务还是得心应手的。把随意扔在地板上的杂志CD等捡起来放进书架,又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厨房的餐具等洗好放好,又把地板窗台等要擦的地方都给擦上一遍,梁以诺看着收拾地窗明几净的公寓心情也舒畅了。
陈其睡到半夜因为口渴便了过来,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有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自己不是在酒吧吗怎么现在是在自己家里还躺在床上,衣服也被换掉了,或许是周逸凡吧,在酒吧的时候似乎看到那小子在的,陈其打开床头的小台灯想下床倒些水喝,宿醉的结果很痛苦,嗓子烧得厉害,头也痛得很,陈其无奈地揉揉眉心。
难道是最糊涂了?怎么会有这种错觉?陈其苦恼地揉揉眉心,最近这段时间自己这个动作做得是不是太多了?陈其挫败,明明跟自己说要重新开始的,可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竟然看到梁以诺在自己家里,更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竟然在帮自己打扫房子,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陈其觉得自己是走火入魔了。头又沉了些陈其有点吃不消,顺着门框坐下来,如果这是错错觉,那么他也想要多看看眼前这人。
梁以诺刚好把擦好地板,直起身,还真是有点累啊,这房子比自己的小房间宽敞了不知多少倍,收拾起来还真是有点累,梁以诺想着不知陈其怎么样了便想进去房间看看,结果刚转过身便愣住了,陈其就坐在地板上,而且看那样子似乎已经做了好久,看上去也是不很清醒的样子。一时之间梁以诺也不知说些什么,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陈其看梁以诺转身还以为他要走,于是连忙站起来哀求道:“以诺,就算是幻觉你也别都好吗?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很久没仔细看过你了。”那个一直强大骄傲的少年此时的语气是低到尘埃里的乞求,那双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里此时满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压抑,梁以诺只觉有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的地方一点点扩散开来,一寸寸渗入肌肤,疼到骨血,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梁以诺走到陈其跟前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并去倒了一杯水塞到他手里:“我不走,你先把水喝掉。”梁以诺顿了顿想着陈其这些天肯定没好好休息过也没好好吃过东西,于是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我不走,你先再去睡一会,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等做好了就叫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