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气”一下子变得忽强忽弱起来，仿佛是什么异类，披上了一层人皮。
塔灵顿时一懵。
“贫道开玩笑的，”青玄轻轻笑了一下，“还请教我，贫道该怎么做？”
塔灵还未开口，冰凛天石像是终于慌了，忍不住跳了出来：“小子，你别听它胡说，它在撒谎！”
冰凛天石的声音听着像是一个稚童，然而却称呼青玄为小子，虽然按年龄来算，它这也不算是瞎瘠薄乱叫，但以它稚童的声音这么称呼，总归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但它自己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用这种声音接着道：“小子你既知我来历，那也当知这种大型秘境的秘境核心是何等的强大，我一小小碎片又怎堪抵挡？它想让我为它所用，但我只想要自由而已，谁知它竟完全不顾这秘境生灵，为了消耗我的力量，故意将我之力量泄露出去！”
它提高音量道：“小子你莫被它骗了，昔年主人早就看出其狼子野心，故而在它身上下了封禁，无法直接对付我，最多也只能镇压，它只是想借你之手借刀杀人而已，届时因果你来承担，它还能借此捞上一笔功德！”
塔灵平静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无法否认这一切皆因你而起，此点你无法推脱，便只能在别处泼我脏水。”
“我是秘境核心，又怎会眼睁睁看着秘境被你毁去？于我而言，这又能有什么好处？”
“这些年来，难道不是你日渐强胜而我却日渐式微，甚至再过几年，我便镇压不了你，只余生死道消这一个下场，是也不是？”
冰凛天石冷笑：“那是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随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塔灵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看着青玄道，“你若心有怀疑，我可当着天道起誓，只要你能帮我毁去这罪魁祸首，我愿奉你为主！”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诱人的提议，因为前面塔灵已经说了，它为秘境核心，所以只要掌握了它，那整个秘境便尽入他手，而一个大型秘境所存在的资源，可不是普通小秘境能比的，拿去供养一个家族都游刃有余，更别提全部供给给一人了。
虽说因为冰雪的缘故，整个秘境的好东西都剩不下多少了，但总有漏网之鱼，更何况，等源头被解决后，不出数年秘境便能修炼变回愿望，毕竟这是可再生资源，而非捞一笔就完事了的小地方。
退一步说，哪怕自己用不到，拿去跟大势力做交易，或留给子孙后代，都是一笔十分合算的买卖。
冰凛天石却是冷笑：“秘境的嘴，骗人的鬼。谁会乐意让自己的命脉被别人把持着？小子，你当知道，天下可没有白吃的软饭！”
这话青玄倒是赞同，点点头道：“确实，所有命运的馈赠，都被暗中标好了价码。”
冰凛天石一怔：“这是谁说的话，倒是有趣。”
青玄差点脱口而出一句鲁迅，毕竟看戏看得很愉悦，就难免也忍不住自己也去皮一下，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不是青淮，还做不出明知是谁说的话，却硬安到周树人头上的事。
他干咳一声道：“这是茨威格在传记中用来评论玛丽·安托瓦内特的话。”
冰凛天石：“…………”什么格？什么玛丽？
冰凛天石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异域，它出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名字，简直闻所未闻。
见青玄似有偏向冰凛天石的举动，塔灵连忙道：“生了魔性的东西惯会蛊惑人心，你别被它骗了。”
“我自也有私心，数载岁月，我早已熟悉了秘境的所有角落，所以我想出去看看，几百年后的浩土，究竟是各种模样，更想去赎罪，尽我所能去救治那些于这场灾难中受伤的人！”
曾经虽然消息闭塞，百姓只知寸土之间的地方，最多也就知道自己国家这么大的地方，但修士间却早有人环游了全世界，月亮跟太阳上更是经常有一突破到了合适境界就立马去一探究竟留下“到此一游”差不多痕迹的修士。
而当年的地球，也不叫地球，而是被称之为浩土，巨大、浩瀚的土地。
塔灵道：“你我不过初见，心有顾虑很正常，我愿与你在大道见证下签订契约，至死方休。”
它心道，你死了，契约不就解除了嘛，更何况，它又不是修士，什么都不修，更没有心魔，就算没达成诺言，又能拿它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