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则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卞琀月滑胎,没了肚皮这个依仗,她自然没有那个胆量对殷南絮出手。
只是当殷南絮得知一切真相后,她突然不想这样做了。
前世,她临死前,卞琀月夤夜来访,全程笑意盈盈,小嘴开阖就是姐姐长姐姐短。
殷南絮作为明媒正娶的太子正妃,卞琀月本是没有资格喊她姐姐的,但她一直以来都没去在意。
当夜无尽的套近乎后,卞琀月告诉了她一个惊天的秘密。
“想必姐姐不知道吧!太子得了一种病。”说太子有病,卞琀月的神情里却难掩得意。
殷南絮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以她的医术,太子若是生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即使用眼睛看不出来,他牵她的手时,她也曾用另一只手快速地为他把过脉,因为她也曾怀疑他有病。
卞琀月更加得意了,“他呀!得的一种盲症,看不清人的脸,姐姐难道不曾怀疑过你生得倾国倾城的容貌,是个男人都恨不得把你捧在掌心,他却对你不冷不热的!”
殷南絮听后无比震惊,这种稀有古籍上只记录了只言片语,甚至没有记载治疗方法的面盲症,竟真的有人得了,还是川国的太子。
卞琀月看到她的表情,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在炫耀一般,“但是,在这个世上,太子他只看得清我一个人的脸。”
“我不信,那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做到滴水不漏的。”殷南絮考虑到她们立场不同,岂会轻易相信了,何况连她自己也没看出来。
“他亲口对我说的,用情意绵绵的话语在我枕边说的呢!至于姐姐你说的那些,他只是看不清人的五官,其他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呢!他那么聪明的人,总能记住一个人的细节,还有他的鼻子也灵得很呢。”
殷南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枉她习医多年,枉她得素有妙手圣医之称的忘忧谷谷主沈笑尘言传身教,身边有个病人,她竟半年了还未发觉。
“姐姐想知道为什么太子只看得清我一人吗?念在姐姐平日对我好的份上,妹妹愿意奉上这个方法。”卞琀月走近前,露出一直藏在广袖中的一幅画卷。
殷南絮正思绪澎湃,下意识地点了头。
结果卞琀月竟让她看了一幅香艳春宫图,更狠的是,还对她来了个图穷匕见,恼羞震惊之余的她根本无力反抗。
让殷南絮放弃这个想法的原因是在她死之前,卞琀月说的那句话,“即使他发现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出身皇族的她瞬间明了,虽然如今的太子低调,有她在连个侧妃之位都不敢给卞琀月,但一旦登基,川国他最大,便不再有顾忌。
在宫闱之内,没有皇帝的庇护,一个女人会有多惨,她是见识过的。
到时候会不会更是把她视如弊帚?保不定哪一天她又莫名其妙地被某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算计了去。
那她和亲之举又有何意义,还把笑尘哥哥气得云游天下去了。见他最后一面时,他脸上的表情都要让她觉得这位名动天下的医圣,下一刻就要上山剃度出家了。
把卞琀月谋害她之事禀报太子及川皇则更不现实,谁会相信还未发生之事,而且是在刚得知卞琀月有身孕的情况下,他们恐怕只会把她当成小家子气的妒妇。
所以,思来想去,殷南絮为自己谋划了一条如今最适合她的方法。
死遁。
前世卞琀月并不是一开始就下死手,而是前几日都是送来毒汤。她是什么人,不管是何种毒在她眼皮底下无所遁形,何况她的体质被沈笑尘调理过,并不惧那些寻常毒物。
殷南絮当时只是懒得跟她计较罢了,只是没想到她送了几日毒汤见殷南絮无事就亲自下手了,送的那些毒汤就是刺杀自己时她口中体面的死法。
因此,殷南絮想好了,干脆将计就计假装中毒身亡。
这样,于哪个方面都好,一来她再也不用被锁在这毫无人情味的太子府里,二来,她死在川国,势必会查到了是卞琀月下的手,即使包庇,父皇母后还有那些皇兄也不会善罢甘休。毕竟川国总归是理亏的一方,好好一位公主,嫁到了川国半年就暴毙,怎么都说不过去,谈判也能为姜国谋取更多利益。
殷南絮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只是,我以后该去哪,又该怎样生活呢?”
“难道,我也要跟笑尘哥哥一样,云游天下,隐姓埋名,悬壶济世?”公主的身份对于她来说更多的是束缚,她也曾向往天大地大,任我遨游的生活。只是曾经这些心思都被压在了作为一国公主的责任之下,只是偶尔想想罢了。
拉回飘飞的思绪,殷南絮语调低幽,优美唇角勾起一抹莫测不明的笑,“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呐!我该怎样回敬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