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着一张脸的费鞅瞥了一眼折珞珞没说话。</p>
折珞珞被这一眼看得立刻噤了声，但是心里是不服的，只能暗自翻了翻眼。</p>
熊猛看看殷菲郁又看看折珞珞，连连点头，终于找回了语言功能：“大蛇说得对！”说完了才看见费鞅的眼神，又挠了挠后脑勺，梗着脖子勇敢却又低声咕囔一句：“就是对！”</p>
师兄没说话，殷菲郁忙为师兄辩解了：“折姐，熊哥，师兄没有凶我，只是……”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悄悄浮了上来，她的声音里不由地透出点心虚：“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了腿。”</p>
两双眼睛四道视线立刻射向殷菲郁的小腿，果然见到雪白的腿上一块淤青。</p>
殷菲郁被他们看得不自在，不安地动了动腿，移开了一步。</p>
熊猛“嘿嘿”傻笑了几声，再次挠了挠后脑勺。</p>
折珞珞脸皮厚，也跟着笑一声，走近几步，啧啧几声：“小殷，你一定撞得很疼，瞧，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说着，她的手搭在殷菲郁的肩膀上，不由分说地用力往下一按，将殷菲郁按在沙发上。</p>
殷菲郁猝不及防地歪了歪身体才跌坐在沙发上，她能明显感觉到一只手在途中扶了一扶后迅速收回。她红着脸不敢看身侧的男子，只能尽量镇定地坐直了身体，像极了刚刚上学的小学生。</p>
“坐会儿，等这阵痛劲过去了再说。”折珞珞轻拍了拍手，很好，师兄没有冷眼瞧着，还搭了把手，说明不生气他俩的唐突，她退后一步迅速转移话题，说了句废话，“师兄，我们回来了。”</p>
费鞅终于抬眼正眼瞧向折珞珞，随意指了指沙发：“坐下说。”</p>
很好，能坐在自己身边也还行，聊甚于无吧。</p>
折珞珞和熊猛同时应了一声。</p>
三人沙发被费鞅和殷菲郁坐了，只能选择单人沙发了。折珞珞也不客气，指了指较远的那一张：“你去坐那儿。”然后一屁股就歪进了最近的沙发里。</p>
熊猛好脾气地多走了几步坐下了。</p>
折珞珞这才道：“师兄，这次我们总共带回来十一个小妖，年龄最大的一个才一千岁。道行都不深，骨头也不硬，一审就招了，也没费什么劲儿。但时间仓促，我们审问得不深，主要是以各小妖下落为主。其余的，还需要回头重新审一遍。”</p>
费鞅点头表示了解，道：“可以，你们这几天把这事办了。”</p>
折珞珞又停了一会儿，终于支吾道：“师兄，就是有一点小瑕疵。”</p>
见费鞅望来，她伸出手，以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个很小的手势，一面道：“真的很小，逃了一个小妖。我们根据那十一个小妖的口供，交叉对比下来，应该确实只有这么一个漏网之鱼。不知道是走漏了风声还是他没听黑袍的话，我们找到他藏身处时，那里人去楼空了。我也问过附近的住户，都说没什么印象，说不清他走了几天，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邻居们确实都有几天没看见了。”</p>
当初魏冉也只是知道部分小妖下落，派折珞珞去外地抓捕小妖时，费鞅就没有想过能一网打尽，只是报了个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希望，尽可能地多抓些回来，如今一口气抓了十一个，只留了一个漏网之鱼，他是很满意这效果的。</p>
所以，他不在意地摆摆手，平静道：“没事，剩下那个慢慢查访。”</p>
折珞珞又道：“不过，师兄我们还是有点线索的。这个小妖性子比较独，没什么朋友。我让一个据说关系还行能聊两句的小妖给他打了电话，也没敢细问，只是旁敲侧击了一番，听那口气感觉像是又回九州市了。”</p>
打电话的小妖惊讶又羡慕：“黄数，你怎敢违抗主上的命令？不好好躲着，小心被知道了……小心被知道了挨罚。”</p>
这个叫黄数的小妖满不在乎：“怕什么，主上手下正缺人呢，挨顿罚而已。再说了，只要不被刚好撞见，主上还能知道我去哪了？灯下黑知不知道？”</p>
折珞珞下了最后的总结：“听他那口气应该是没察觉到什么，但是，也不能保证他是在撒谎。”</p>
抓捕小妖的事汇报完毕了，折珞珞和熊猛不乐意长待在师兄身边，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要出来，出来前还好意地想拯救一下殷菲郁。</p>
殷菲郁全程都没发一词，正襟危坐，看着拘束极了。</p>
折珞珞决定发挥一下同事爱：“小殷，跟我走，我给你找点药酒擦一擦，消散的快。”</p>
殷菲郁“哦”一声，虽然有心再留一留，但薄脸皮的她没找到借口，只能慢慢起身。</p>
结束了谈话的费鞅正端了茶杯喝茶，闻言眼皮抬了抬环视一圈，又垂眸道：“我这儿还能没了药酒？需要你特意去找了出来？”</p>
折珞珞怔住了：师兄这也太为难人了吧？还说没凶小殷？谁信啊！</p>
殷菲郁忙打圆场：“折姐，我没事的，就是撞青了一块，过几天就好了。”</p>
熊猛在一旁捣乱：“大蛇说得对，小殷，擦点药酒好得快。师兄这儿有，你就让师兄拿来给你擦擦。师兄这儿的可都是好东西！”</p>
听了前半段还有些欣慰的折珞珞听到后半段时瞪向熊猛，将熊猛吓得立刻噤声。</p>
费鞅放下茶杯，手一翻，一瓶药酒就出现在掌心，问：“现在擦吗？”</p>
折珞珞：“……”</p>
师兄你狠！</p>
她忙看向殷菲郁。</p>
殷菲郁觉得真不必要擦药酒，只不过撞了下而已，但既然是师兄拿出来的，她还是很愉快地接了：“谢谢……”</p>
“师兄”二字还未出口就想到了师兄的话和那个爆栗，殷菲郁忙赔笑着默默咽回肚子里。</p>
小殷真可怜！</p>
明明不想擦，还得强颜欢笑，听听，连话都说不利索了。</p>
折珞珞还想努力一下，但才张了口就被堵了回去。</p>
费鞅明目张胆地留人了：“小殷，你上午在古籍里查红珠的线索，查到什么了吗？”众目睽睽之下，殷菲郁红着脸摇了摇头。费鞅指了指对面整面墙的书柜，接着道：“你那里书少，查不到也正常，在我这儿好好查查。”</p>
折珞珞和熊猛同时顺着费鞅的指看向对面，那整整齐齐摆着的书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座书柜。</p>
眼晕！</p>
费鞅这才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也想留在这儿帮忙查查吗？”</p>
熊猛率先反应过来，难得脑子灵光了一下：“师兄，我们还要重新审那十一个小妖呢。”</p>
折珞珞也忙摆手：“师兄，等我们手里的事都了了再来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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