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有一组的行事准则,既然担着维持安危公正的工作,那么首先就必须严格要求自己,其中一条便是不能对没有任何修行能力的人下的杀手,不然与那些恣意伤害凡人的修行者又有何异?
将人按在二十四楼的窗户上恐吓,已经是游走在底线边缘了,幸好乐望没有继续危险行为,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费鞅又提点眼前的小花妖:“你以后也是,要注意不能伤人。”
伤人?
自己怎么可能会伤人?
殷菲郁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明白一件事:师兄这是好心教导自己。所以,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我不会的。”
费鞅瞧她那一脸受教的表情,只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又摆了摆手:“继续。”
片刻后,他又顺手将那碗色彩缤纷的水果推到了殷菲郁面前:“我不用吃这么多,这个你也吃些润润喉。”
殷菲郁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用牙签叉了块最近的水果块,直到咽入腹中才回过味自己吃的是块最爱的西瓜。
西瓜甜滋滋的味道流遍全身,连声音都带出些甜味。
她从赵华山讲到了邹书茗,讲到了邹书茗说汪秋去了杜州撰县。
这一段,乐望在前一日晚上也稍稍提过几句,费鞅当时就觉得有些巧合。
若说昨日中午知道汪秋去了杜州还只是单纯的觉得巧了,但汪秋去的是撰县,那就愈发得巧合了。
那桩离奇的传销案也是在撰县。
费鞅有些警惕了。
殷菲郁并不知费鞅在想什么,既然他没有开口,她便继续往下说,事无巨细,慢慢就说到了今天去沙口村的事,将吴姐说的和朴树、小玄子说的事都说了。
当然,那株百年朴树与小玄子都化身成了一位不知姓名的知情者。
在得知吴姐前任老板发生的劫案时,费鞅的关注点先偏了一下:“你以后也要注意安全,像昨天那样晚才回家就很危险。”
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这几天,更要当心。”
中元将至,这看上去这么娇娇弱弱的花可不一定是对手。
师兄人真是太好了!
单纯的殷菲郁简直是感激涕零,前一份工作时可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上下班的安危。
但殷菲郁的感激还没维持太长时间,就被费鞅的问题给击散了:“那个提供了车辆品牌信息的人,你没能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没有急智的殷菲郁舌头打结了好半晌,好容易才挤了个含混不清的音:“嗯,没留。”
担心这小姑娘再次羞愧难当,费鞅尽量放缓了语气:“下次要尽可能的留下知情者的联系方式,说不定还有用的。”
她刚接触这行业,又是跨专业的,难免会有些考虑不周的地方,这也是情有可原。
难得撒谎的殷菲郁果真又一次红了脸,颇认真地点头。
费鞅见她这样乖巧听话,就更不好说重话了,只能谈起下一个问题:“既然你们收集到的两份关于那人长相的供词不一样,这里面很有可能有蹊跷。”
“是啊。”殷菲郁也有些百思不解,“乐哥也觉得很矛盾。”
费鞅与乐望不一样,乐望最近只跟了汪秋一个案子,没有费鞅接触的消息多。从他得知汪秋去了杜州开始,他心里就已有些奇怪了,到知道汪秋去的还是撰县时他就更有种预感,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只怕汪秋并不是普通的失踪。
而且这种面目模糊,记忆不清恰与那传销案很有些相似。
他如今不过是在等消息,等折珞珞的消息做核对。
但在一切都未明朗前,他也不多谈,只是对殷菲郁道:“既然已经知道日期和车辆信息,技术组那里应该很快就能追踪到目的地了。你有没有准备?”
殷菲郁这回彻底听不懂了:“准备什么?”
费鞅提醒她:“等消息确切后,你可能要去一趟撰县。”
总不过就是这一天的事了,无论是折珞珞还是技术组很快就会有确切消息的。而从目前汇集的消息看来,势必要去一趟撰县的。
“跟乐哥吗?好啊。”殷菲郁欣然应下,然后又小声地问,“是坐火车去吗?”
乐望明显是不会开车的,若让自己开高速,有些心惊胆颤啊!
费鞅摇了摇头。
还有几天就中元了,乐望有更重要的事,暂时不能离开九州。
“乐望不能去,这件事除了乐望只有你是从头跟到尾的,所以只能你去。”这话一出口,他就见殷菲郁变了脸色,明显瑟缩了一下。他安慰她,“不会只让你去的,那边还有个案子,还会有一个跟去的。”
殷菲郁松了口气,又突然提心:“我们是开车去?”
当然是开车。
坐火车很麻烦,虽然九州至杜州高铁的确方便快速,可是他们的目的地是撰县,从杜州下了火车后还要转车,这就不方便了,不如开车快。
费鞅言简意赅:“开车。”
又疑惑地看着再次变脸的殷菲郁:“怎么了?你晕车?”
小花就是娇弱哎,坐汽车还会像个凡人那样晕车。
殷菲郁讪笑:“晕车倒是不晕,只是我不敢开高速。”
费鞅更是一怔,放下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才道:“除了乐望,他们都能开车。”
只是技术好坏的问题,最规矩的是熊猛,严格遵守交通规则;折珞珞开车生猛,但技术还不错,至少没出过问题;红馥,虽不如熊猛那样严格遵守交规,也不如折珞珞那样生猛,但却是个最容易出问题的,真正一言难尽。
而这次,大概率是会让红馥去。
当然只是大概率而已,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