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你还好吗？”
轻轻的摇了摇头, 面对浅川的担忧, 他只是微笑着：“没关系。小浅现在就先专心恢复身体里的灵力就好。”
“……好。”
浅川犹豫的点点头, 知道现在不是问那么多问题的时候，哪怕有时间但是也要等到三日月的情况变好了再说。
小纸人跌跌撞撞的打算为浅川倒茶，浅川忍俊不禁的接过小纸人手里的茶壶：“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了。”
小纸人跳了跳, 似乎是在说“不用谢”。
晴明勾起唇角微笑起来：“下去吧。”
小纸人一蹦一跳的走了, 晴明在它走之后，才低声道：“刚才我和你讲的那些, 你听清楚了吗？”
“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浅川低低的应了一句，“但是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如果任由三日月就那样下去, 有危险也是迟早的事情吧。浅川你应该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吧。”
“……嗯。我会努力的。”浅川垂眸, 三日月现在去晴明安排的房间去休息了, 据说那里有晴明设下的符，可以让三日月舒服一些。
“这样就好。”晴明端起茶杯，“接下来, 就先安心的恢复灵力吧。”
“好。”
晴明放下茶杯，看着浅川无奈道：“别露出一副如此担心的模样，对自己有些信心吧。”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陌生的事情啊。”浅川消沉的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杯, “明明, 都已经被告知自己算是个‘可耻’的灵力低下者。”
突然回归的灵力暴动, 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三日月即将消失之际感受到的, 炽热而沸腾的在体内宣示着他的存在感。
那是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在体内感受到灵力的存在，像是从涓涓细流变成了一条河一样。
晴明笑了，可是问出的话却毫不轻松：“那么，你恨吗？关于三日月。我想你知道的吧，不管是能力还是记忆的消失，都与他有关。”
“……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么多。这种事情，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浅川的反应意外的冷静，他很早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他站起身，“现在我先去看看三日月，失陪了。”
浅川在拉上门之前，对着晴明微微的鞠了一躬，随即便转身离开。
晴明在浅川走之后，轻笑着：“意外的通透呢。”果然少年人还是要经历一些磨炼。
三日月看上去睡得很熟，在与自己短暂的交流之后，就睡着了，大概或许是很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吧。
浅川认真的看着三日月脸上的花纹，他的手臂，明明是那么清朗耀眼的一个人，最后却变成了这样的一幅模样，哪怕不说，也肯定是难受的吧。
浅川抓住了三日月的手，在心底宣誓着，保证着：我一定，会救你的。
***
过了将近一个月看不到的生活，突然可以看到，也算省了不少便利。现在浅川会跟着晴明学习一些阴阳术。
能让一个大阴阳师亲手教自己阴阳术，这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这件事是晴明自己主动提起的，也没有说原因，在浅川惊喜的答应之后，就真的开始给浅川上起了课。
像是要补回这些年落下得一切一样，浅川十分认真的学习。
大概是需要压制体内的东西太过于劳累的缘故，三日月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睡着的，但是清醒的时候，就会去看浅川练习，看着他在晴明的指导下，画符画结界。
晴明私下里和他说过，浅川的天赋其实很高，如果不是耽误了这么久的话，他现在或许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除妖师了。
他那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愧疚？不安？或是自责？都有吧。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三日月掀起眼皮，看向了晴明，但是闭着嘴，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凝视他。
晴明展扇轻笑：“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只是一个假设而已，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哪怕他回到了哪里，你还是可以跟过去的吧，不用变成如今的这幅模样，用最开始的样子，和他相处，甚至不用缺席他从小到大的瞬间，对吗？”
三日月沉默了很久，他目光放空的看着院子墙角哪里肆意生长的杂草，很久很久，直到天空响起了闷雷，乌云集聚而来。
“哎呀，快要下雨了呢。”晴明的视线一转，放到三日月的身上，没再提起刚才的那个问题，“要回屋里去了。我也顺便去看看浅川今天的新的‘咒’画的怎么样了。”
晴明起身，收起折扇，刚打算离开，三日月突然开口了。
大雨蹙然落下，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声响，瞬间，万籁俱寂。
“你都说了，是假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