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闭着眼,拿脚踢了肖木:“喂,小点声。”
肖木立马没声儿了,嘴巴再凑到陆白耳旁说:“这家伙今天心情不行。”
“看出来了。”陆白眼睛眨也不眨地吃完整个橘子,又从包里拿出包薯片,开袋准备吃,又补充,“一直心情不好,他。”
“按理说咱路哥心情不好的话。”肖木悄悄和她说,“学校根本不会来,今天怎么这么准时过来。”
“……”她嗯一声,最后正经开口,“可能他需要体验一把登山的感觉。”
“……肯定不是。”
半途,路野稍微清醒了,他伸手提起帽檐,瞧了眼,大巴已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车里有人在睡觉,还有人在拿机子玩游戏,比如说他旁边的肖木,和再旁边的陆白,两人正玩得欢快,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
其中肖木还拿脑袋撞了她肩膀靠着,也不知道碰到他哪根看不顺眼的神经,路野面无表情地喂了声,肖木好奇地看过来问句怎么了。
“班主任不是说同桌一起坐吗。”
“嗯。”肖木想想,“对啊。”
“那还不快找你同桌。”
“……”他有点纳闷,“咱之前不都和哥你组队的吗,你也没介。”
他身体再次躺下去,回了句:“现在介了。”
“……”
然后肖木就坐前排去了。
陆白和他之间隔了一空位置,她还在想该怎么缓解这份突如其来的尴尬的时候,旁边少年淡淡地说句:“空位置不坐吗。”
“……”忽然感觉他还有点傲娇属性。
陆白坐他旁边,从包里拿出根棒棒糖。“醒着吗?”她喊了声,眼睛看过去,发现他半闭着眼睛,眼缝中透着懒散的光芒,正瞧着车窗外开始蔓延而来的山脊,他嗯声,人也根本没去看她。
女孩伸手过去,手触碰到了他五指,把棒棒糖慢慢塞进了他手心里:“昨天的谢礼,我已经不发热了。”
路野动手摸了摸糖纸,嘴里喃喃了句陆白,嘴边微微带出了笑来:“棒棒糖就想摆平我?”
“是想。”陆白手撑下巴,眼睛盯着他那张面瘫脸,“但你不许啊。”
“你也知道啊。”他睁了眼睛,“爬山的时候就拜托你背我上去了。”
“这是不是有点狠了哥哥。”她现在根本没啥力气。
“怎么狠了。”
他以为她会说出“女孩子怎么可能背得动男孩子”这句比较正常的话来,结果旁边女孩脑袋往后一靠,回答:“等我完全好了再背你,现在根本没啥力气,怕半途把你丢下山。”
“……”低估她了。
这次爬山还得写八百字作文,陆白记了大宝山的几个景点介绍,开始跟着班级队伍往上爬,其实是有上下缆车的,但学校老师一向以强健学生体质为由,缆车也不许搭乘。
到最后大部分学生累瘫在草地上。
陆白一路走过来,都是坐地上休息的学生。
她擦擦汗,继续往前走,但硬是没碰见路野他们几个,难不成还在后边,她想想,打算继续往上走,结果眼前一黑,脑袋忽然眩晕起来。
就近的女学生发现陆白晕倒在地,连忙跑过去看情况:“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她想摇头说没事,但嘴巴就是动不起来。
她隐约看到刺眼光芒下面,一个人影慢慢凑过来,拿手试探着她额角温度。“还说退烧了。”她听见路野这么一句低沉沉的嗓音。
路野把两人的包全背在身上,接着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山脚下预定的酒店走过去,此时肖木已经联系到正在坐缆车的班主任,班主任一听吓坏了,赶忙让人掉头下山。
被喂了颗退烧药,现在睡得昏沉,可陆白一直紧紧地拽着他衣袖没放,她在做噩梦,梦里的她被人推下悬崖,四肢发软地承受着大气层给她施加的压力。
路野想松开她的手,考虑两秒,终究没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