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刘碧琼李微微等位女生,红衣红裤系丈青色绣花短围裙,左手拿盘子,右手拿竹筷滑动敲打其外沿,声音清脆悦耳。[音乐低奏。]蜂影蝶舞般出场,汇于中央穿梭变换队形。
齐唱:批林批孔战鼓擂,校园面貌日日新。学农歌儿响四方,开门办学炼红心。[笛子主奏,变成雁飞队形。音乐停。]独白:你看那学校农场里,累累秋实好风景啦![音乐起]齐唱:果儿红,瓜儿圆。稻香四溢弥漫山塆。[音乐停]独白:你看那条条垄埂上,挖出来的红苕好耀眼啦![音乐起]齐唱:胖乎胖乎,长梭长梭,就象那胖娃娃哟,红苕这么大呀……
菊香躺在床上被病魔折腾得精疲力尽,时而恍惚睡去,时而大汗淋淋醒来。她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李德扑床沿上瞌睡,盲娃儿愁眉不展的望着煤油灯发呆。她的声音极其微弱,问:“哥,今天是星期六吧。”盲娃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感到心里象针扎。说:“菊香,你刚缓过劲儿来,静静睡会儿吧。熊幺娘先前来看你,说大鸿没回来。天已经这么晚,他不会回来了,何况他哪里知道你突然病成这样。菊香啊,哥悔恨当初千不该万不该逼你去CD相亲……你死了这条心吧,啊。”
盲娃儿悄声抽泣。菊香没再吭声儿,吃力翻过身去,眼帘沉沉滑下合上。心里说:“看来,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顿时两行热乎乎的泪挂脸上。脑海里,她与大鸿往昔的一幕幕情景从来没有象此时这样清晰过:菜花丛中捉迷藏,黄桷树下数星星,割麦时相依着挥汗如雨,特别是后山包上的短笛声……
菊香回味着心里一次次的哭,一次次的笑。她艰难的翻过身,慢慢睁开眼睛,盲娃儿也已经疲惫不堪,扑床头抽屉上瞌睡。昏暗的煤油灯眼看就将熄灭。她心里默默地说:“灯里的油一耗尽就该自灭了。不,我死不瞑目、我想活,想为我的大鸿哥活着呀!”
菊香脑海里炸响一个闷雷昏迷过去,一阵后又苏醒过来,觉得全身如一捆干柴,床头抽屉上的油灯仿佛只剩下熄灭前的最后一滴油。她的潜意识里,自己就象这盏孤伶伶的油灯,即将很快耗尽最后一滴油。她奋力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月光如水,离去的银河为啥还不归回?昨夜密密的星光,今夜咋剩稀稀的几颗眨着眼睛。是谁,呆呆地站在黄桷树下,一颗一颗的数着星星,满面泪淋淋。是谁,孤独的坐在后山包上,如泣如诉地吹着短笛,怎把人心也撕碎。
“大鸿哥哇!!!”
床头抽屉上的煤油灯一闪熄灭了。
屋里传出盲娃儿李德凄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