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走远了,剩他们两个在水井旁边处理家禽,好像也安静了许多。芮忱从小养尊处优,干不来这些活,后来在外面自己生活,也没学会。至于为什么没学会,多半还是因为心里想着,反正有齐骧。他看齐骧猫着腰,麻利地做这些事,自己则打打下手。看着齐骧的侧脸,想起白天他被自己的爸爸打了,芮忱洗干净手,往他的脸颊上碰了碰。
“哎,被看到,又说我们欺负人了。”齐骧躲开,笑着说。
芮忱收回手,说:“你真的不打算跟叔叔和好了吗?”
齐骧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埋头做事。良久,他低着头,问:“你会不会因为我不孝,就不喜欢我了?”
“不可能。”芮忱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全然莫名其妙,“我这人,要是有什么能够肯定有始有终的事,就剩这一件了。”
“别碰刀。”齐骧瞧见他把手伸向刀,迅速地抢到手里。
芮忱的手留在半空,停了停,又收了回来。
齐骧一言不发,利落地把一只鸭子的肚皮切开,刀则放到另一侧。
过了一会儿,他把内脏都掏干净了,稍作休息,说:“过两天我们回北京,今年就咱俩一起过年吧?”
“就我们两个?”芮忱哑然,“会不会太冷清了?”
齐骧洗了洗手,说:“不冷清,够一家了。”他说完,又打开了水龙头,继续处理那些家禽了。
芮忱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枕着胳膊看他低头做事,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空的。好像只要看着齐骧,便可以什么也不用思考了,长远的东西都不足为惜、不足为惧,眼前的人已经弥足珍贵。
然后,他发现自己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已经很喜欢看齐骧认真做他的事情。他想起许多年前的无数个夜晚,自己努力抵抗困倦,陪齐骧在宿舍阳台写作业的情景。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喜欢看他。
“齐骧。”他看了很长时间,竟然有些犯困了,喊了他一声。
他没抬头:“嗯?”
芮忱想了想,说:“那么,义诊完了,我陪你去看妈妈和哥哥,然后一起回家?”
“就是这么打算的。”齐骧直起腰,回头看其他人都没有注意他们,冲芮忱抬了抬下巴,“快亲我一下。”
芮忱扑哧一笑,趁着月光不在,探过身体,吻到了齐骧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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