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忱在两级台阶上面停下脚步,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住了。他倒是想要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追上来,良久,他抿了抿嘴巴,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别着凉。”
齐骧注视他半晌,伸手夺过了外套。
动作太快也太生硬,芮忱手指上的刺还没挖出来,被厚重的布料碰到,疼得他皱起眉头。他沉了沉气,不满道:“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谁冲你发脾气?”齐骧说罢,把外套狠狠地往他的身上甩。
芮忱抱着他丢过来的外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看到齐骧扭曲的表情,还是没有办法发火,说:“行。你没冲我发脾气,不就是一次考试不及格吗?犯得着这样吗?”
“一次考试不及格?”他们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齐骧咬牙切齿道,“你考过不及格吗?你知道不及格是什么感觉?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告诉你不及格是什么感觉,就是天塌下来了!”
芮忱没想到他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但他言语里的尖锐着实令他很不自在:“那你现在想怎样?投湖还是跳楼?”
“你是看过了不新鲜是吧?”齐骧回吼道。
“合着我考了满分,还不配跟你说话了?”芮忱涨红了脸,“我是不新鲜,天天晚上做梦都看一遍!”
齐骧怔住,望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芮忱,顿时露出了孩子一样不知所措的表情,而他正还是孩子,也真的是不知所措了。他无措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周围的静谧太静谧,呼出的热气很快变成了白色,提示着冬天的提前到来和温度的下降。
不知过了多久,齐骧走上台阶拉芮忱的手。他的手太冰了,吓得齐骧急忙紧握。
“你想去哪里啊?”芮忱把外套给他,声音很虚弱,“外面很冷了。”
齐骧的鼻子发红。他吸了吸鼻子,开口时声音已经喑哑了:“我想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可是,我很怕自己办不到……”
芮忱低头看着齐骧的手。齐骧握得太紧,让他连指节都扣不起来。
“那么先回来吧。”芮忱近乎无力地说。
上课时间尚且喧闹,大课间更是热火朝天,几乎没有同学玩闹,全部都在讨论成绩和题目。芮忱回到座位上,翻看之前没看过的语文和英语试卷,正要找另外两门的试卷时,发现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芮神,你作文多少分啊?”白文萱跑过来,踮起脚尖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作文纸,惊叹道,“哇噻!才扣了两分?借我看看好不好?”
芮忱心不在焉,把试卷全给了她。
简婕凑过来跟着看,在得知芮忱剩下两门的成绩以后,用崇拜的眼神看他,讷讷地说:“芮神,你这回考试很认真哦?”
“啊?”芮忱坐不定,回过神来才说,“是啊。”
“简直是看到了明年的高考状元。”简婕评说着,和白文萱对视了一眼,两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芮忱是不怎么在乎成绩的,但这回考试他的确比之前更用心了一些。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伤,忍不住问:“白白,你那儿有针之类的东西吗?”
“针?”她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手上好像插了根刺,挑不出来。”他无奈地说着,又说,“不用找了,过两天应该会自己掉出来。”
简婕关心道:“还是挑出来的好,一直在肉里,会生病的。”
芮忱还是摇头:“算了。”
既然试卷和答题卷都找不到,芮忱索性寄希望于它们自己回到桌上。他收拾了一下文具和书包,在上课铃声响起时走向教室后排的置物柜,在里面找到社团活动室的钥匙。
“理综试卷看一下?”芮忱一边试图找到无名指上的刺,一边对正在收拾书包的齐骧说。
齐骧把试卷和答题卷给他,起身穿上外套。
芮忱看着他的得分分布,大致分析他丢分的知识点,说:“错的都是超纲的地方……光刷题不行啊,考死的能得分,题目一活就算不出来了。死的东西对以后是没有价值的。”他把卷子折起来递给齐骧,对他笑了笑,“走吧,先去给你把题目都发散了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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