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只用眼神一瞟就能估摸出大概的钱数,心想:这凌府果然富贵,他可得好好巴结着,日后凌家的女儿当了王妃,甜头少不了。
王公公笑的更加开心了,声音里都透着喜悦,“凌大人,这未来的三王妃是哪位啊,叫出来给奴才看上一眼呗,日后见到了奴才也好给三王妃请安不是?”
“是了,这是小女的喜事,该由她来接这道圣旨的。”凌天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满是内疚,他自觉对不住亡妻,连他们唯一的女儿都没能护好,居然要嫁给三皇子,唉,他可怜的女儿啊。可是心中再不高兴,他都只能笑着招呼道:“若欢啊,你来见过王公公,王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此时的凌若欢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眼睛瞪的老大,表情都有些木讷,听到父亲的话,她本能的走上前去,怔怔的看着宣旨的太监,又看了看父亲手中明黄色的圣旨,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被皇上赐婚了,要嫁的那个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三皇子盛翊卓。天啊,这不是在做梦吧,难道她的美梦,竟然就要成真了。
“若欢,别傻站着。”凌天成见女儿一副痴傻的模样,还以为她是伤心坏了,他心中心疼更甚,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女儿嫁给三皇子那种危险的男人,可是圣意难违啊。心疼归心疼,他还是得出言提醒女儿别失了分寸,否则王公公回去后乱说,可有他们凌家受的了。
凌若欢终于彻底回过神来,她强压住心头的欢喜和激动,先是接过圣旨,恭敬的说道:“臣女凌若欢谢主隆恩。”随后又对王公公微微一拜,“王公公好。”
“哎呦,不敢不敢,奴才可担不起王妃这一礼,日后还需王妃多多照拂呢。”王公公客气的说道,这些客套话都是老规矩了,说出来总不会错的。
“王公公才是客气呢,若欢什么都不懂,日后指着王公公多多照拂才对。”凌若欢说着,从胳膊上褪下一个玉镯,悄悄递到王公公手上,她知道父亲已经给过赏钱了,但父亲给是父亲给的,她给是她给的。
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王公公是将这件幸福的事带到她身边的人,她给他些赏赐又算得了什么?
王公公又惊又喜,手里的这个玉镯成色极好,摸起来温润光滑,可见是上等货色,真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呢,这位未来的三王妃真是懂事啊。
“奴才谢王妃抬举,日后在宫里有奴才呢,王妃有事尽管吩咐。对了,距离婚期可只有二十天了,请王妃和凌大人好好准备着,这三皇子的聘礼和皇家的赏赐,过几天就会送过来了。时辰也不早了,奴才就先回宫了。”王公公说着,就眉开眼笑的往外走。
凌天成将人送到门口,回到大厅里时,见到女儿双手捧着圣旨,已是泣不成声。他并不知道女儿对三皇子的心思,更不清楚她这是喜极而泣,还以为女儿伤心过度,忍不住也哀伤起来。
“欢儿啊,爹知道嫁给三皇子你必定是不情愿的,可是圣旨已下,为父也没有办法啊,是为父无能,只能委屈你了。你不要太伤心了,唉,这就是官家女子的命啊。”凌天成与结发妻感情深厚,谁料结发妻产后不调早早去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家中的四个子女,他最偏疼的也是若欢,现下见女儿如此委屈难过,他自然也不好受。
阿纯啊,是我没能保护好咱们的女儿,本想着为她寻一位如意郎君,保她一生幸福喜悦,没曾想竟被指婚给了三皇子那样一个残暴冷酷又不得宠的皇子,女儿心里一定是委屈不甘的。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欢儿。凌天成在心里默默的向亡妻致歉。
“天成啊,欢儿非嫁不可吗?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那三皇子绝非良配啊,欢儿的性子又是这样的软,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尽了委屈。”这时凌老太太走过来,急的跟什么似的。她虽然足不出户,但朝堂上的事也是略知一二的,那三皇子不仅不得皇帝所喜,还有一个那样连提都不能提的生母。
这些倒也罢了,若他是个安分守己的,纵使不得宠到底也是皇子,欢儿嫁过去便是王妃,一生的荣华安稳总是有的。可偏偏这个三皇子武功极高、城府极深,又手握重兵、率获战功,且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戾气,这样的一个皇子必然是遭到皇帝和其他皇子忌惮的,嫁给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何况她早就听说三皇子花心风流,虽然府中并无妾侍,但是在外面却拈花惹草、红粉无数,这样一个薄情寡义、心思深重之人,又怎么会真心疼爱欢儿。
“娘啊,这是皇上的赐婚,圣旨都下了,还如何挽回?”凌天成哭丧着脸,说道。
“我可怜的欢儿啊。”凌老太太作势就要站起来去抱着孙女痛哭一场,被服侍的人拦了下来,她便自己坐在椅子上叹息,“怎么会指婚到咱们家头上,天成你不是素来和大皇子走的近吗?难道和三皇子也有来往?”
“我的亲娘啊,就三皇子那个罗刹,我离他远远的还来不及呢,怎会凑过去。今日早朝,得胜归来的三皇子突然向皇上请旨,要娶咱们欢儿为妻,说是早就听闻欢儿美貌。他是皇子又刚刚立了战功,要娶个媳妇皇上怎么可能不答应。唉,这都是命啊。”凌天成其实心里很明白,三皇子求娶他的女儿无非是想嫌隙他和大皇子,皇上允了这门婚事多半也是为了制衡两位皇子的势力,只是这些话他却不能当着家中妇孺的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