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不疼?难道是我在做梦?”他茫然地挠着一头乱发,隔了几秒,一阵尖锐的剧痛骤然涌上,疼得他倒吸冷气,修长的身躯弓成虾米。
卧槽!忘了刚起床身体反应会存在一定的滞后性了!
二十分钟后,新一瘸着腿来到阿笠博士家,同灰原哀说了这件事。
彼时,灰原哀正在往面包片上抹果酱,听到他转达的赤井秀一的话只是淡淡地点头,丝毫没有因为“妖怪”二字感到惊讶。
新一见状,狐疑地问:“你早就知道?”
“我在组织里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个实验的存在了,而且我曾经看过实验的各项记录。”灰原哀咬一口面包片,眼眸微微眯起,眸底流动着深邃的光彩,“几年前……大概是三年前吧,GIN在出任务时出了点意外,他的身体机能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维持着崩溃——重建的过程,是我替他治疗的。”
她虽然没有明说,新一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你的意思是……GIN是这个实验的实验品之一?”
灰原哀点点头:“是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妖怪这种存在,可惜我没有见过,而GIN的外表看起来也与普通人无异。不过,赤井先生为何关心起这个实验来了?”
新一莫名想到赤井秀一说的玉藻前,神情复杂地道:“不清楚,或许他身边有与这个实验相关的活着的实验品……”
话未说完,他突然噤声,回忆起一个被自己忽略多时的细节。
“怎么?”灰原哀见新一冷汗都下来了,有些奇怪。
他咽了咽口水:“灰原,你还记得GIN的原名叫什么吗?”
“GIN的原名?”灰原哀用食指抵住下巴,回想了一阵:“应该是叫黑泽阵吧,有什么问题吗?”
黑泽阵,可能与实验相关,赤井秀一最在意的人……
新一的脑袋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头晕眼花。
他苍白的脸色把灰原哀吓了一跳,正要询问,就见他飞快地冲出阿笠博士家大门,朝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灰原哀咬着面包片一脸懵圈。
……
新一一口气跑到爱豆小屋大门口,刹住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很想像往常一样走进去,可双腿却仿佛灌了铅一般,迟迟不敢迈开。
他犹豫了很久,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有对琴酒的厌恨与恐惧,也有认错人的担心。
如此反复权衡半晌,他喘匀气息,鼓起勇气大步走了进去。
不管是与不是,他都要弄清楚!
这样想着,新一的步伐坚定了几分,可这种坚定在迈入爱豆小屋的刹那,便犹如被巨力重击,顷刻间土崩瓦解。
以前他一直没有好好观察过爱豆小屋,所以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这里这么像一个家。
原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的毯子,四面墙壁贴着暖色调的墙纸,左右两边还都绘着Q版萌系涂鸦和一些漂亮的手写花体字,看那风格,不出所料应出自快斗和白马探之手。
楼梯在厨房门后方,是一米宽的旋转楼梯,扶手上刻着西欧风花纹,盘旋而上。货架旁放着两张长沙发,沙发前则是一张可供十人同坐的餐桌,铺着白色的桌布,放了一个果盘、一瓶不知道谁弄的插花作品和几个连着线的插板。
右侧墙壁上挂了两只篮子,一只种着吊兰,另一只里躺着白绒绒的奶狗,彼时,那只奶狗正在打哈欠,眼中满是人性化的慵懒。
巧的是,琴酒正好从厨房内走出,两手各端一个盛满食物的盘子,边走边和身后亦步亦趋的赤井秀一说话。
两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来。
“晚上你来做饭,别煮养胃汤,难喝。”
“做饭可以,但养胃汤还是要煮的,你前天犯了胃溃疡,刚好需要补补。”
“……我为什么犯胃溃疡你心里没点数吗?再喝你做的养胃汤,恐怕下一回犯的就不是胃溃疡了。”
“……”
新一满心的紧张、忧虑和困惑霎时如烟尘尽散。
他突然不想质问黑泽阵是不是琴酒了。
是又如何?他有证据吗?他凭什么说那个相貌气质皆与琴酒南辕北辙的人是GIN?
不是又如何?难道黑泽阵否认了他就会真的心无挂碍吗?
新一从前不明白为何自己始终不愿调查基德的真实身份,哪怕知道他和自己长着同样的脸,知道白马探知晓他的身份,甚至自己还曾有可能拿到他的指纹。
可现在,他懂了。
地狱里有一个魔鬼,因为不明原因被渡化登上了天堂,可他曾经犯过无数的罪孽,那么该不该把他再扔回去呢?
这个问题,现在的新一回答不了,相信世界上很多人都答不出来。所以,他不想为难自己。
长吐一口气,新一自嘲一笑,转身作势要走。
这时,走到门外透气的快斗发现了他,好奇地招呼道:“侦探君?”
新一脚步一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转回去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不停眨巴眼睛的快斗,唇角微弯。
快斗被他看得耳根微红,掩饰似的搔搔头:“那个……你吃早餐了吗?我今天做了很多,要不要进来吃点?”
“早餐是你做的?”正想拒绝的新一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把摇头换成点头,“那就打扰了。”
他答应的太爽快,反而让快斗愣了愣。不过见新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和他并肩走了进去。
……
未来的日子一如每个今天。
源赖光和鬼切一如既往地过着老夫老妻的生活,偶尔拌两句嘴,但扭头就忘了,继续手挽手地出门遛弯。
田沼与夏目感情甚笃,他俩只要站在一起就是虐狗实况,逢年过节,夏目送给田沼的礼物能把爱豆小屋塞满,平日里能自己做的事就绝不让田沼动手,让赤井秀一笑他是拿田沼当宝宝养。
快斗和新一你追我赶了好几年,明明双方都心照不宣,但就是不坦白,愣是将明面宿敌暗地情人的身份维持了很久。直到基德某次盗取宝石时被粉丝拍到与新一拥抱的照片,两人才正式摊牌,现在正在联手怼某专门偷宝石的组织。
白马探和服部平次磨了三年多,磨到他们的父母默许了他们的关系,磨到他们的好友一提起身旁的情侣狗就会想起他们俩,磨到琴酒不耐烦得就差撸袖子将白马探这棵白菜亲手从地里薅出来给服部平次送货上门,他们才磨磨唧唧地确定关系。
当天晚上,赤井秀一出钱请他们两人吃了一顿脱单宴,这也算是绝无仅有的待遇了。
杀生丸没有回战国时代;玉藻前仍然天天赖着琴酒让他给梳毛,还把杀生丸也拉下了水;白龙贴心小棉袄的人设丝毫不崩,没让琴酒老农真正变得一无所有。
田沼的排异反应始终不曾发作,新一与两只妖怪和一个神明谈笑风生。吃鸡成了他们一群人固定不变的爱好,一支业余战队硬生生杀进日服前三,让不少专业队伍瑟瑟发抖。
比如这天晚上,吃完晚餐的白马探、安室透、快斗、服部平次、新一、田沼在爱豆小屋大厅内围成一圈,身前身后散落着几个插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硬生生把游戏玩出了肃杀感。
琴酒坐在柜台后,左手杀生丸右手玉藻前,一边一只给它们梳毛。偶尔看一眼身前过于庞大的吃鸡队伍,眼角一抽。
爱豆小屋里的人越来越多,是时候将扩建提上日程了。
……
如果每个故事都要有一个结局,那么请让它停在最美好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