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年纪到了,男女结合本是天伦,女儿再珍重,再舍不得,也得舍出去。只是千金宝易得,难得有情人。
只是她冷眼看来,李慈光虽好却好像没有入她的眼。
其实真要说,若不是皇帝在这边添乱,又何必这样着急。
李怜见大长公主脸上阴晴不定,她心中所想他如何不知,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人看到大的。
但见堂妹发软如云团,他将手放在她的发丝上,细细轻抚。
文辉公主看不过去,想要呵止,却见侄女回过来拍开皇帝的手:“别摸,越摸越油。”
李相宜看着头发心中有些抱怨,她来到这里别的都还好,头发却麻烦,前世除了上小学,她还从没有将头发留到臀部以下过。
来这以后,她头发长且浓密,偏偏今年京城的流行款式还是高髻,丫鬟最喜欢捣弄这个,有时候还想给她加假发,再加上一头珠翠,真是负担。
李怜见妹妹把自己的手拍开,有些生气,然而还未来得及发作,就被握住手腕。
顺着妹妹的手指,李怜看向另一边看,那里花团锦簇,打扮得比鲜花还亮眼的女子在那边写诗作画,谈笑阵阵,三三两两各自成群,青年男女正在交谈。
李怜听见妹妹笑道:“陛下多学习一下君子之为,别整天动手动脚的。”
李怜嗤之以鼻,却听见有琴声,是江毓秀在抚琴,他耐心听了一下,心中开始点评:不错是不错,却还差了点意思。
李怜还在心中评判,却回过神来,妹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群贵族男女,李怜笑道:“看什么呢?”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妹妹的目光落在东面,那里是北海王世子卢慎之,他笑道:“安康你喜欢他?他长得是不差,也不算是绣花枕头大草包,只是他眼光却不好,你若是喜欢他,朕可要看不起你了?”
长公主一听来也忍不住起身来看。
李相宜压根没看谁,她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她又想到展绮罗远,听说他远游去了,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李怜见她不说话,就不依不挠的问:“安康,你究竟喜欢……”
他话没有说完就止住了,兀自笑道:“朕早对皇祖母说了,没有什么可急的,找不到满意的就多养几个面首,岂不是好过,不都说男人靠不住吗?”
大长公主一听,脸色大变,绝对没错,这冤孽指桑骂槐的本事可真不差,当年她确实养过面首,但那是因为她陷于情伤宣泄罢了,今天倒拿出来被一个小辈讥讽,该死!该死!
李怜哦呀一声,朝公主笑道:“皇姑姑,朕看你好像气色不好,若是病了……”
李相宜回身伸手用力一捏,李怜话卡在喉咙里,面色煞白,是疼的。
然而虽然疼得发白,他却半点不表现出来,只是那挺直的背却弯了。
李相宜又是好笑又是气,果然不出她所料,李怜的伤还没好,她被拐杖擦一下又用了许久的药都还疼,李怜不躲不闪被重重打了好几下,能下床出来逛已经是出乎意料。
药是她上的,所以她清楚的很,找地方一捏,效果立竿见影。
痛不死你,嘴欠的臭小子。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不爱惜别人,居然也不爱惜自己,还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安康!你……”李怜冷着脸叫嚷。
“什么你你我我,”她笑道,“陛下,东西也吃了,话也说了,该散了。”
李怜扶着墙支撑自己,咬牙切齿:“最毒妇人心!”
李相宜:“陛下莫要胡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今暂别而已。”
文辉公主也笑道:“我等暂辞,望陛下保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