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个孩子还是听话的，还是……他可以控制的。
他看着焦冻的模样，看到了他完好的那半边脸。
焦冻面无表情，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她第一次来探视时的模样。
“我是来离婚的。”
那个女人脸上还带着蓝色的光，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露出了，仿若嘲笑一般的眼神。
“出去！”
焦冻一下子一抖，手中的火焰差点失控，但立刻收了回来。他有些惊惧地看了一眼安德瓦，深吸一口气之后转身跑了出去。
然后在晚上的时候，敲了敲冬美的门。
“姐姐，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焦冻有点沮丧：“妈妈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
“诶，不要担心呢，
妈妈还是很担心我们的啊。”冬美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你看。”
她将手机给焦冻，私信里有“冰河”这个账号发来的话。大意是最近要住在外面了，让冬美要好好照顾一下焦冻。
【别让他捡垃圾吃。】
【上面那条是灯矢发的。】
焦冻心里哼了一声，就知道这肯定是大哥。
“可是大哥为什么可以跟妈妈走。”他噘了噘嘴：“我也想跟妈妈走。”
“我也想啊，但是妈妈现在带大哥更方便吧。”
冬美又摸摸焦冻的头，问：“只是焦冻，当时为什么你会跟爸爸说……‘雪莱’的事情呢。”
“……”
焦冻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有点委屈地回答。
“他说他想弥补妈妈，跟妈妈重归于好。”小朋友眼睛水汪汪的：“他问我想不想让爸爸妈妈一起参加我的小学卒业式。”
焦冻超想的，可是如果不离婚的话，妈妈又回不来。所以几经犹豫，他告诉了轰炎司还有另一个‘雪莱’的事。
“妈妈一定生气了qwq”
焦冻眼泪都掉下来了：“姐姐，妈妈一定不喜欢我了。”
“没有这回事哦。”
雪莱大半夜的，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冬美，让她把手机给焦冻，亲自哄了焦冻很久：“无论是我还是妈妈，都还是很喜欢焦冻的哦。”
除了脑子蠢一点以外，焦冻哪有缺点——不过小孩子们本来就是这样的，面对家长，很少会质疑那是欺骗和恶意。
父母对于孩子的爱可能是有问题的、有条件的、不完全的，但是孩子对父母的爱，则从一开始就是全心全意。
所以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这话雪莱存疑，但反过来……她觉得行得通。
灯矢听着雪莱好声好气地跟灯矢讲话，再三保证“妈妈真的爱你”之后翻了巨大的白眼。他端着肩膀，看着雪莱放下手机，哼了一声。
行吧，又轮到这个小祖宗了。
雪莱看过去：“怎么了，我的大少爷？”
“什么啊，对他那么好。”灯矢说：“这家伙听到你被关进医院之后，从来就没有看你的念头啊——好好回忆一下，是我翻墙爬水管去见你的。”
这是什么微妙的攀比啦。
雪莱笑了笑：“嗯嗯，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
灯矢深吸一口气：“算了，懒得说这些。反正他年纪小他占便宜就是了。”
接着用被子盖住头，不说话了。
“灯矢？”雪莱戳戳他：“这样会缺氧哦。”
灯矢不理她。
“而且你睡觉的时候放的屁和臭脚丫的味道也会自己吸回去哦。”
“别管我啦老太婆！”
这小子无法无天！
雪莱一把抓住了他的痒痒肉，来回地rua他，弄得小少年一边笑一边生气：“别烦我我明天还要上学啊喂！”
小少年头发蓬蓬乱，像是鸡窝：“我……”
“每个孩子妈妈都是喜欢的哦，”雪莱伸手戳了他一下：“所以不要吃醋，嗯？”
“可是事实上就是有偏心……”
“夏雄和冬美还都什么也没说呢，你倒是先来劲了。”
雪莱把他按了回去：“偏心的事情等我离了婚再说吧。”
灯矢倒了回去，看到雪莱在看夏雄的推，还一个个地点赞：“别这样啦，超逊的。夏雄会觉得很丢人诶。”
“哪里丢人了。”
雪莱问：“爱妈妈很丢人吗？”
这倒没有。
灯矢把手臂垫在脑后，正在微笑，忽然听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哦，对了，因为你刚刚叫我老太婆——”
雪莱忽然说。
“——所以你明天的零用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