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在此处？”
“这地界可是本君的辖域，怎么，本君过不得么？煜照殿大人，该为本君现身此处，不感到惊讶才是吧？”
柳意此人，城府颇深，所谓谨小慎微，她于一些细微之处的注意力，往往高于其他人。
怕是在初次看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体内寒意入骨，所以才事先守在她房中。
不过，她最厌让人近身，柳意如今却将她抱个满怀，当真是僭越，无礼至极！
她使出全身气力推她，“放…肆…你放开…本尊！”
“煜照殿大人，您现□□内水气四蹿，若是本君放开您，怕是您的占星术，便要废置一段时日了。”
轻笑说着，她慢慢替她顺气，手一边顺着她掌殿衣裳勾勒下的曲线，描摹她的身形。
“往年过去天承门入饷宴，不过是远远望几眼几位掌殿大人的风采罢了，所以并无认真见过除墨台、煜照二位掌殿大人的容貌。本君一直都被说像一个人，但及至今日，见到了清玉殿大人，本君才知道本君像谁。”
她提到了不该提的人，刺激得凌舜终于有力气将她推开，自己气喘吁吁地撞到了门扉上。“放……手！”
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她，“柳意，不要得寸进尺，只要本尊想，你这一座府邸和城池，都有可能被夷为平地！”
她如此愤怒，面前的人微微一笑，摊手道，“本君当然不怀疑煜照殿大人的本事，本君也无意冒犯，今日过来，不过是和煜照殿大人，叙叙旧情，顺道替大人驱寒罢了。”
凌舜最厌在自己虚弱时旁人与她嬉笑怒骂，毫不犹豫地指着门叶怒道，“本尊不需要你管，滚！”
“煜照殿大人，如此抗拒本君，可真是令人伤心啊。”柳意笑了笑，不过怎么看，都像是苦笑。
夜色深了，清辉之月自东边慢移到天穹之处，她抬头看了看外间清冷的月光，又细细盯着面前女人冷艳的脸，觉得心底似乎被挖空一般。
叹了口气道，“自从替本君收拾好这座城，你好久都没来过。本君派人去天承门打听，都直说煜照殿大人在选试上被清玉殿大人所伤，一直闭门不出在阁中养病，本君便日盼夜盼着待年末，过去天承门赴宴供奉时，能见上煜照殿大人一面，不过更为可惜的是，那时大人事务繁忙，本君更是见不着了。本君知道是本君身分低微配不上大人，但本君一直在努力，只要…只要大人愿意……”
她这番话，说到最后，越说越小声。
面前的女人是什么人，旁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么。
天承门的掌殿，不说她高攀不高攀得不起，便说她的容貌身段，也是在整个天下都四相传颂的。
火艳冷炽煜照殿，金玉絮冷清玉殿。她与清玉殿齐名的美貌和名声，在巷闾间几乎都传遍了。
她本是不信的，但二十九年前，她随着师尊一同叛门，头次望见她时，才明白那些传颂的流言都是真的。
世上还真有美到这种境界的女人。
但她怎样也够不着她，甚至她帮她定了城池，到如今，她连她的名姓都不知晓。
“煜照殿大人，本君是真心的。本君的形气是木性，可以替大人驱寒，就算是大人不想接受本君，只需给本君一夜——”
“滚！”
不等她说完，凌舜随手抓起手边的一樽石刻像朝她丢了过去。
她是真的倒霉，身边一个两个三个人，全都是这样。
若是想要名利地位，自己去拿，凭什么要和她扯上关系？
这些个人，真是可恶至极！
越想越气，她不顾体内四蹿的寒气，勾起更多的石刻朝她丢过去。
惹得她直跳脚，不住说着求情的话，“煜照殿大人，手下留情，本君说得都是真的——”
“唔……”
凌舜掷出最后一块石刻时，被柳意灵巧地躲过，一声细微的抽气声却随声入耳。
不会说话的人手里攥着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时刻，顶着额头上一块未散的红斑和刚被砸出来的一块伤，用关切的眼神反复在她和躲到院外的柳意身旁来回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