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点头,说:“这挺好的。现在我们申请,等革命委员会那一边有了指标,然后再派人过去学习,估计要到秋收的时候这拖拉才能开回来了。”
这么大件的东西并不是你有钱想买立马就能买得到的,还得申请,等上头审批,审批通过了,还得有指标才成……
张军猛地点头,说:“反正这会儿也没有急用。秋收之前能开回来就成了。”
“要是能开回来,秋收可就帮大忙了。”
有这拖拉之后,他们肯定能省很多力气。
季冬也在畅想着,说:“我们村的路好,到时拖拉一开回来,就放在田边,我们扛稻谷也不用扛那么远。”
“至于玉米木薯什么的,更是不用那么辛苦运了。”
“工作效率肯定提升了很多。”
“要是能申请到。”张军将嘴里的饭菜给咽下,重重地说,“秋收前,我再组织人修一下我们村的路。”
先将路给再修一次,修大一些,弄平整一些,免得到时车子开回来之后,路不好走。
“使得。”季冬应着,“要是没申请到的话,秋收之后再修。留些力气给秋收。”
修得太早,把人给修乏了,秋收就使不上力了。
吃过饭,临走的时候,张军叮嘱着季冬,说:“季冬,你先跟你那个朋友打好关系。秋收之后,我们的棉花还靠他帮着我们卖。”
季冬重重地点头,应着:“那是自然。放心吧,能赚钱的事,他肯定是会做的。”
张军叹了一声,看了几眼季冬,这才说着:“今天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我们做这事,是不合法的。”
要是被人举报,那是要坐牢的。
“那是自然。”季冬郑重地说,“这种事,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
“我这一边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张军点头,说:“我这边也不会有问题。卖这棉花,我们偷偷地卖,到时我再和会计说就成了。”
这一钱肯定得做账的,而做账的是会计,他总不能无缘无故拿出这一大来历不明的钱来。
所以,会计是必须知道的。
至于周东仓,就不需要知道了。
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至于会计张光辉,你不用担心他会泄密。”张军又说着,“年□□的时候,他家差点就全饿死了,还是我爷爷给了他们家一袋玉米碴才撑到来年春天的。”
张军没有说太多,不过季冬已经明白了。
他点头。
张军的速度很快,两天之后,他就告诉季冬,他已经召集村里的干部开过会了,大家都同意购买拖拉,并且已经提出申请了。
申请也很快批复,同意黎星大队购买拖拉。
也是凑巧,正好有一个指标,所以革命委员会这一边通知黎星大队派两个人过来培训。
张军找上了季冬,让季冬过去学习。
“季冬啊,你在京城里长大,见识广,”张军说着,“光是见车,都见过不少。不像我们大队里的人,就见过拖拉。”
“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想派你跟周方,也就是周东仓的小儿子一起过去学习开拖拉。学好之后,你再回来教村里人。”
其实派别人去也成,但是他们估计都没有季冬这么强悍的学习能力。所以他考虑来,考虑去,匀出一个名额给季冬。
“你去学习的期间,大队会给你一些口粮带过去,并且学习的这几日,工分照记。”
一点也不用担心去学习之后,会挣不了工分。
季冬想了想,在张军期待的眼神下,摇头。
张军大失所望,急急地问着:“季冬,你为什么不愿意?”
“不管是学拖拉,还是开拖拉,都是一个比较轻松的活。”
“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季冬帮了他那么多,所以一有什么好处,他立马想到的是季冬。要是往常的话,这一种好事,他不是便宜他的家人或亲戚就是给大队干部他们那些沾亲带故的人。
怎么可能轮到知青?
“你学成回来,这拖拉,不是你开,就是周方来开,你们两个人轮流换着开。”
“开拖拉,总比在地里干活要强得多。”
“季冬,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他怕季冬一时头脑发热拒绝他。
要知道这样的好事,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以后,不太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了。”
然而即便张军这么说,季冬想也没有想,还是摇头。
张军皱紧眉头,他都不知道第几次觉得季冬傻了。
之前季冬刚到他们黎星大队的时候,季冬还是挺聪明的啊,为什么这会儿,季冬变得那么傻了。
要知道这样的好事,他要是将这个名额放出去,肯定有人抢破头的。他现在将这个名额双奉上给季冬,季冬竟然不要。
“大队长。”季冬心里叹了一声,说,“您先别关着急。先听我说。”
“你说。”张军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冬,“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听我的,老老实实去培训,然后回来开拖拉。”
“开这个拖拉,不仅省力,没有那么累,并且还会有一定的外块收入。”
别的大队租他们这个拖拉的时候,除了要付租金和柴油钱,还得给一些辛苦费司。
这一些辛苦费,一般是默认司本人收着。
他们之前租借红星大队的拖拉的时候,也是给了辛苦费的。
所以周东仓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给他小儿子预定了一个名额。
“大队长,我是知青,不是黎星大队的社员。”季冬叹了一声,说着,“你要是给这个名额给我,那太打眼了。对您也不好。”
张军把眼一横,严肃地说:“我看他们谁敢?你为大队做了那么多事,社员们虽然都不说,但是全都看在眼里。”
“把这个名额给你又怎么样?他们不敢有什么怨言的。他们之要是谁有怨言,看我不削了他。”
想要这个名额,可以啊。
除非像季冬这样,为大队干那么多活。
没有做贡献,又想要这个名额,他们倒是想得美哦。
“这是其一。”季冬又说着,“但是这个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是知青,从京城里过来的知青。不是这里人,总有一天,我是要回京城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