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瓜皮没有那么开心,对他来说这是第一天干活,只有累,没有任何的胃口。
再加上看到陈娉婷站在那边,他故意落在最后,耳朵竖得像雷达。
那个叫夏建国正说道:“……酒店前前后后我们都派人去查过了,那颗子弹也去分析了,这颗子弹出自大威力,你是懂枪的,应该知道这把枪并不便宜。现在不知道还能往哪查了。”
陈娉婷道:“赖萍村那边,去看过吗?”
“嗯,但是黑市鱼龙混杂,买过大威力的人不少,就在上个月有一个领导买走了十把。你说这要怎么查,还能往领导头上查吗?”
陈娉婷冷笑:“就算是领导又怎么样?咱们拉下来的还少吗?”
“阿良现在没事了,不过到底是身体中了颗子弹,他接下去的几个月可能都要在家好好休养,出不了任务了。你也别跟你义父怄气了,现在还能在他身边替他卖命的,也就你和欢欢。”
陈娉婷脸上的神情依然冰冷讥讽,张嘴说话——
恰好极其发动,她的回应被淹没在推土机的轰鸣中。
而张瓜皮已经把脚步放到最慢了,但没有办法,该走的路必须要走,不可能停下来去听。
张瓜皮只看到陈娉婷突然挺直了背,手指掐进掌心,然后就啥也没了。
所谓的食堂是一间铁皮大棚,弥漫着熬白菜和汗馊味。
张瓜皮领了两个杂面馒头和一碗飘着油星的菜汤,挤到角落的桌子。
同桌几个老工人正用筷子尖挑着馒头里的砂石,骂骂咧咧。
张瓜皮在王铁柱身边坐下,装作不经意地问:“队长今天吃枪药了,还是每天都这样的?该不会是跟咱们头的头时间跟久了,学了那一身的爆脾气吧。”
王铁柱没说话,对面满脸褶子的老赵“嗤”的笑了。
“瞧瞧这李瓜头,是个新来的,一下子就摸清了陈三的爆脾气。”
张瓜皮知道他指得是陈娉婷,但还是明知故问:“陈三是谁啊?”
“就你说的,咱们的头的头呗!他是陈老板的女儿,排第三,所以叫陈三!”
张瓜皮道:“啊,亲女儿啊?”
周围几个老员工的神情都变得玩味。
见他们没说话,张瓜皮看向王铁柱:“陈队长真是陈老板的女儿?”
王铁柱压低声音:“咋可能!那是干女儿!”
“干女儿?也能排上号?还排第三?”
王铁柱看了看其他人,小声道:“不是,陈老板原来的几个孩子没了,在海城被……”
他做了个开枪对着自己太阳穴的手势。
张瓜皮露出震惊的表情:“谁这么大胆?”
“就是海城那边的人,”王铁柱道,“现在陈老板的亲儿子,就剩下一个陈胜良。他当时其实也在车上,他们一起被人用车堵着,给撞翻了,然后对方还从车上下来,冲着他们开枪呢!”
“哇靠,这么惊险!”张瓜皮道,“那这陈胜良福大命大啊!”
另外一边一个瘦得像麻杆的工人凑过来:“我听说更邪乎。那杀手不光开枪,还特意往尸体上碾了几下车轮子……”
“行了!”坐在对面的老赵叫道,“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在这讨论上这些?”
王铁柱他们不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