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用过止痛药以及抗生素之后,德雷克的状况稍有好转,我架着他的肩膀缓慢前行,一步三摇的继续向前走去,此时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三十分左右,而陀螺仪上显示的日出时间距离此时还有不到四个小时,我一遍遍的在对德雷克重复着,坚持,我们就快撑过去了,坚持,只要再坚持几个小时,伤就会好起来,天亮之后我们一定能追上那个王八蛋,然后两个人一起把他做了。
就这样,我们不知道走了多远,绵延数百里的大峡谷似乎根本走不到头,而脚下的路,也似乎变得愈加崎岖,为什么人会从天堂一下子落入地狱,简直比死都难受,前天还在庆幸终于逃出了地下神殿,但如果没有这种抱着必死的信念,恐怕想要从地狱重新爬回去,是万万不可能了,毕竟,没几个人是健次郎那种被打到血肉模糊,也仍旧可以把一群兄贵男打成肉块的家伙,我们能做的只有苟活与死撑。
也许这就是赎罪的过程,作为人类,我们太过容易放逐自我,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轻易放弃信仰,放弃承诺,放弃自己坚守的人生。
在欲望面前,我们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些被欲望驱使的行尸走肉,被仇恨、嫉妒、和那些看不见的绳子把自己捆绑得结结实实,然后朝着无底的陷阱中跳进去,用那些可悲的理由将自己的眼睛蒙蔽,活活的溺死在自掘的坟墓中,死后仍旧不甘愿平静,而最大的心愿,则是拉更多人下水,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肮脏,乐此不疲,人类世界的毁灭,远在天边,亦或是近在眼前,恐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们仍旧在黑暗中向前走着,可行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我一次次讯问德雷克要不要干脆停下来,可他却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过一句话,而脸上的表情却凝重的有些铁青色。
思考是个好东西,它能使人明智,渐渐懂得自己生存或者死亡的意义,就像舰炮说过的,生存或是死亡,确实他妈的是个问题,但很明显,这件事无助于我们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恢复,天空的鱼肚白刚刚出现的时候,我们终于还是撑不住了,两个人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德雷克彻底失去了意识,而我则再也站不起来,全身酸痛,不停的呕吐着胃液。
这似乎就是米娅曾经说过的,想要适应不吃不喝的状态,至少需要体验一段时间的痛苦过程,想必当初从小镇出走后,我曾经有过几次多日未进食的遭遇,如果那时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被饿死的话,恐怕这项技能早就被我练成了,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类,就是会在欲望面前倒下的种群,无论你有没有信仰,或是如何觉悟,当腹中饥饿难耐时,你仍旧逃不过食物的诱惑。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