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回了自己的寝宫,陈绳武跟着去商议了一阵子,出了寝宫正走在出王府的路上,冯锡范忽然赶了上来,压着声音朝陈绳武说道:“陈参军,我派去盯着的人说,陈永华那家伙拒绝用药,看来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这是好事,他自己病死了,总好过咱们日后动手,做了事就会留下痕迹,若是被人发觉了手脚拿出来做文章,反倒会对我们不利!”陈绳武微微一笑:“王爷对陈永华也是颇为敬重的,若是被他知晓了,必然要悲怒杀人的,到时候你我指不定都得挨上一刀。”
“暗杀这种事,太容易适得其反了,不到万不得已,能不做就不做,我们就等着陈永华自己抑郁而终便是!”陈绳武顿住脚步,朝台湾方向扫了一眼:“陈永华一死,世子便失去了最大的依靠,那些一心主战的家伙也失了主心骨,我们就能趁机扶二公子取代世子,若能成功,即便日后王爷百年,我等依旧能掌控朝政、恩荣不减!”
“若是王爷建藩开国,你我便是开国功臣,又有拥立幼主的大功,日后有田氏代齐之事,犹未可知!”陈绳武冷冷一笑,回过头来冲冯锡范问道:“陈永华一死,能和我们分庭抗礼的就只有刘国轩了,世子和那些死硬的家伙必然会寻求刘国轩的协助,大将军,您确定您能把刘国轩拉过来吗?”
“我父曾对刘国轩有提拔之恩,刘国轩也曾拜我父为义父,这层关系他脱不了的,世子和那些死硬的家伙需要刘国轩协助,但有这层关系在,对其却不会有多少信任,尘埃落定之后没准还会杀了他以铲除后患,这点刘国轩必然是看得清楚的!”冯锡范眼珠子轻轻转动着,冷笑道:“刘国轩可不是陈永华这样的纯臣忠良,他有忠心,但也看得清局势,局势不利之时,绝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陈永华一死,世子便是无依无靠,王爷虽敬重陈永华,但对其政见是颇为不满的,那些死硬的家伙,谁有陈永华这般的威望和地位?王爷又怎会听他们的意见?世子又是陈永华手把手教出来的,政见必然也和陈永华相合,又怎会得王爷欢心?恐怕时间久了,反倒愈发让王爷感到厌烦!”
“而且王太妃也是一贯不喜欢世子而疼爱二公子的,陈永华活着王太妃说不上话,陈永华死了,王太妃必然是要为二公子相王爷鼓噪的,王爷一贯孝顺这位母妃,加之与世子政见不合、两看相厌,早晚是要换掉这个世子的!”
“这种事刘国轩必然也能看得清楚,他会为了给世子撑腰,到最后把自己赔进去?他若是这么忠良于国事的纯臣,当初收复福州功高盖主、声望无两之时,就不会乖乖把军权交出来,而是会一路抗旨直捣浙江了!”冯锡范轻轻点点头,自信满满的说道:“陈参军放心吧,本将已经派了人去台湾劝说刘国轩,以人头担保,刘国轩必然会倒向我们这边!”
“那就好……”陈绳武点点头,凝眉犹豫了一瞬,说道:“大将军,您还是给足刘国轩脸面,亲自去一趟台湾,亲自向其痛陈利害吧,一定要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