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男子似有些不耐烦了,对着中间的男子,说道:“老金,你这方法到底管不管用?我们都坐了大半天了,连玄龟的毛都没见一根!”中间那名男子淡淡一笑,说道:“晨钟老弟,别着急,垂钓考验的是耐心。再说了,这玄龟是龟又不是鸟,哪来的毛一根?”晨钟嘿嘿一笑,说道:“老金,这你就不懂了吧?书上说这玄龟,鸟首虺尾,既然它的头像鸟,有怎会无毛呢?”中间那男子瞪了他一眼,说道:“没文化,真可怕!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比喻?人家只是头的形状像鸟的头,又不是真的长着一个鸟首。你有见身上有长毛的龟吗?”晨钟大声说道:“不长毛,怎么敢称鸟首?再说,长毛的龟,我还真见过,城主夫人不是就养了一只绿毛龟?”中间的男子,说道:“没见识,那是水草,哪里是什么毛?”面容瘦削的术士大声吼道:“吵什么?明明快上钩了,都被你们吵跑了!”
中间的男子淡淡一笑,说道:“暮鼓,你最近火气不小啊?是不是嫂子又不给你好脸色了?”暮鼓头摇的跟波浪似的,叹道:“唉!不给我好脸色也就罢了,最近天天说去逛街游玩,不到子时一刻都不归家的。听说,还跟城西的那个小白脸眉来眼去的,说也没用。”晨钟轻哼一声,说道:“排骨,我家的婆娘要是敢这样,早被我休八百次了,还能让她这么嚣张?这也就你能忍了。”中间那男子说道:“晨钟,你也就嘴上厉害,真在你婆娘面前,被她一瞪眼,还不是焉了吧唧的!”暮鼓说道:“其实,我也想过要休了她,只是实在狠不下心来。想当年,在堂庭城,我们是多么辛苦才走到了一起,这你们是知道的,这才过了几年,怎么就成这样了呢?”中间那男子淡淡说道:“是啊,要不是当年她哥跟我们还算有点交情,力排众议,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哪像晨钟,傻人有傻福,她那婆娘一家见着他就跟捡到宝贝一样的,恨不得再生个女儿也一并嫁给他。”
暮鼓说道:“老金,不说我们了,你呢?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是时候加一把劲了。我那闺女都可以打酱油了,晨钟的小闺女也差不多能走利索了,就差你了。”坐中间的男子,说道:“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吗?你们不知道,做这十根钓杆耗费了我多少心血?光这些鱼线就花了我大半年的时间了,从即翼城,千里奔袭柢山,杀所谓的鯥鱼,那玩意鱼不像鱼,蛇不像蛇,还长着翅膀,别提多恶心了,每杀一只都得耗老半天,最后才是剥皮抽筋,每一项都耗时耗力。”
暮鼓说道:“你呀,就是脸皮太薄了!你做这些,她知道吗?有些事情,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说,她永远都只当不知道!人家是女孩子,矜持是她应有的权利,你一个男的,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比矜持?”中间的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矜持,是怕配不上她。你知道她的家世背景,除了一些神奇的宝物,寻常的物事,她根本就瞧不上眼,不是吗?”晨钟笑道:“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得想法,或许,她不过是在等你一句话而已。否则,以她的条件,在她门口排队提亲的,可以从即翼城排到堂庭城,怎么可能到现在都将近三十了,还是孤身一人?”
暮鼓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了,太在意她的家世了,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直接一点,行不行,就一句话。”中间的男子淡淡的说道:“我还是坚持要抓住这怪水河中的那只玄龟精,取得它得内丹,再去跟她说,否则,我就是觉得底气不足!”晨钟摇了摇头,说道:“想当年,我们堂庭四杰,多么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如今,竟然有人连跟女孩子说一句话,都觉得底气不足。我们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吗?”暮鼓说道:“到底是三杰还是四杰?最后一杰是谁,我还真不知道!”晨钟说道:“最开始是评吴高杰为最后一杰的,后来,来了一个盘如风把吴高杰给比下去了。最后,盘如风消失多年,又给了吴高杰。总之,乱的很。反正咱三个是铁定的前三杰,至于最后一杰到底是谁,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中间的男子摇了摇头,说道:“听说这些年吴高杰的剑术突飞猛进,很可能已经超过我了,咱们不能这么不思进取,回到即翼城后,大家都加紧时间多练练,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晨钟笑道:“我都是有婆娘孩子的人了,才不在意这些虚名,倒是你,确实该多练练了。说实话,你的情敌可真不少啊!”
一只鹰隼在天空中长啸一声,在空中盘旋一阵,最后落在了晨钟的肩头。晨钟取出绑在鹰隼脚上的一个小竹筒,从竹筒中取出一张小纸条。他看了一眼,顿时皱了皱眉头。中间的男子笑着问道:“怎么了?是城主大人又叫你去捉蝮虫了?”晨钟摇了摇头,将纸条递给了他。中间的男子接过纸条,看了看,豁然站了起来,说道:“蓝蓝出事了,城主让我们马上赶回去!”暮鼓接过纸条看了看,说道:“是谁胆子那么大?竟敢在即翼城萧家绑架萧大美人,这简直比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还可怕。这会儿,即翼城估计已经乱套了吧?”晨钟大声说道:“排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离开吧。”他站起身来,背上行囊,拾起地上的狼牙棒,绑在身后,走到那一排紫竹鱼竿前,准备一一拔出。中间的男子忙说道:“先不拔了,就这么放着,反正这地方偏僻,也没人会来。”三人迅速骑上鹿蜀,风驰电掣般的离开了怪水河边。
黄昏时分,即翼城东城门,城门紧闭,有三骑从远处疾驰而来。城楼上的卫兵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只见,中间那一骑率先抵达城门口,座上之人借着冲力,一跃而起,竟跃到了城楼之上。
城楼上的射手顿时乱箭齐发,那人将手一挥,弓箭纷纷坠落。力士们手握长刀,提着盾牌,赶过来支援射手。那人见状,大声说道:“我是金如平,都给我住手!”力士们闻声,赶紧放下盾牌,单膝下跪,大声说道:“参见大统领!”金如平笑骂道:“你们这般兔崽子,我这一脱下盔甲,你们就认不出来了啊?感情,你们只认盔甲不认人,是吧?”其中一名力士长小声说道:“对不起,大统领,天有些黑了,我们没看清是您!”金如平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快打开城门,把你们二统领暮鼓和三统领晨钟都带进来吧。嘿嘿,他们可没有这飞檐走壁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