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的心在颤栗,连同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萧天逸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她的颈间,呼吸着她身上淡淡药香和她独有的芬芳,近乎陶醉。
“拂儿,快点好起来。”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听的柳拂的心里无比的酸透。
“我知道军医在说谎,他在为你隐瞒,我不怪罪与他,只希望你能够好起来。”萧天逸的话一出口,柳拂的身子猛地一震。
他居然是知道的!
他知道却还是假装不知道,她还以为,能够暂时瞒得住他。
这王爷还真是不好骗!
“你又知道了。”柳拂的声音有些低迷,心中很是失望,“我并不是有意要瞒你,孙廉恒说了,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等着你处理,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你的正事,而且……”
柳拂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而且凤君易的军队也在南下的路上,很快你又要应付这些战事,你的身体还没有好,旧伤未愈,冰葵你又不肯用,为了我挡了一箭,就已经差点……这次又是刀伤。我真的不想在做你的累赘,我银针也不是每次都能派上用场,我……”
柳拂说着说着,声音就不由的哽咽了起来,背着他的眼泪不争气的簌簌往下掉。
“拂儿。”
萧天逸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身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柳拂想要抗拒,可浑身无力的只能听他摆布。
见她满脸的泪痕,萧天逸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刺痛了。
他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让她把泪痕尽数的在自己的身上蹭干净。
“拂儿,这些都不碍事,只要你心里有我,城池江山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让你好好的活着。”
柳拂的脸贴在他单薄的衣衫上,来自他身上火热的温度瞬间燃烧了她的脸颊。
这恐怕是他这些年来,说过的最露骨的话了吧。
世人都说他冷漠无情,铁面无私,而柳拂却庆幸自己成了他心里的那个人。
那么,她心里有他吗?
柳拂反反复复的这么问着自己。
她从未承认过,却也从未否认过。
这个明确的答案,一直在她的心里徘徊不定,她不敢正面的去面对这个问题,想到她曾经的一切,那个不属于她的皇宫,那个不属于她的京城。恍若隔世的记忆却依旧成了她日日折磨的梦魇。
“我下嫁过他人,我现在,甚至还有一个有夫之妇的头衔,我丢掉过……孩子,这些,你再清楚不过。”
柳拂将自己劣迹斑斑的过去罗列在他的面前,她甚至一不小心就将那孩子的生父就是他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我再清楚不过,我又何曾在意过这些。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你丢掉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不清楚吗?”
萧天逸第一次正面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这些关于过去的问题。
可柳拂听了他的话却如同五雷轰顶!
“你……”
她如鲠在喉,身体僵硬异常,似是曾经的旧痛,时隔经年,再次被揭开了伤疤,并撒上了一把厚厚的盐。
“呵。”柳拂冷笑了一声。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什么都瞒不过他,他什么都知道。
柳拂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台上的戏子,自编自演一场独角戏。
他在台下,洞察一切,她在台上,恍然不知。
她是柳拂,萧天逸也是早就知道,她装作身体没事,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孩子的身世,他心中清明。
恐怕,他和凤君易是孪生兄弟的事实,萧天逸也是早就知晓的事实了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孩子都没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去给他报仇。”柳拂的身子突然变得很冷,连同她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冰冷异常。
萧天逸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捞出,轻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郑重的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初逼你的人已经死了一个,剩下一个,等你真正的做好决定去恨他,想找他报仇,我便毫不犹豫的替你,和孩子报仇。”
柳拂愣愣的看着萧天逸一双漆黑的眸子,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陈太后,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