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蹒跚的从牢房里出来,外面正午的阳光也无法温暖他冰冷、僵硬的躯体。他回到宅子,看着自己多年经营的高门大院,第一次生出了陌生如初见的感觉。进到宅子里,下人们弯腰问好,他又不禁问自己:他们是真的希望他好吗?到了后院,他发现曾经坚持的’爱情’,此刻竟找不到任何感觉了。他知道,赵子惠在等他去哄,可他却没有那个心力顾忌她半分了。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处荒弃的院子。斑驳的院门,生锈的门环,墙头上半人高的野草随着风轻轻舞动……“卢一合、赵子惠,我诅咒你们一生难安、不得好死!”那凄厉的女声在耳边如同炸雷一般响起,他面上一白、腿上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过了许久,才缓缓的扶着墙,向自己的房走去。
到了房,他命下人泡一杯安神茶,把窗户打开,让午后的阳光晒在自己身上。他让密探去查流言,他也让他们查了一下流言的真实性。据说,有些眉目证明,这些流言并非空穴来风。赵子惠在那个小妾怀孕期间,曾频繁与娘家接触;在小妾产子那天早上,她曾从娘家带出来一个包裹严实的菜篮子;她曾从药店买下断男子阳气的药……当密探向他汇报最后一条的时候,他猛然想起,在他和赵子惠热恋的时候,他曾允诺她:不需要喝绝子汤!她笑嘻嘻的回:若他不守诺言,便也买一副男人的’绝子汤’给他!他还哈哈大笑的刮她的小鼻子,声称:若真是保护不了她,陪她喝了又如何?
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太相信,在他面前巧笑嫣兮的赵子惠、媚骨天成的赵子惠、聪明伶俐的赵子惠……真的会在他身后,谋划这一切吗?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要在卢文伟成年后,急急的要卖掉卢江文?难道,这不是一种扫除障碍的方式吗?
恍恍惚惚间,他合上了眼睛……半梦半醒间,他耳边一直回荡着女人凄厉的诅咒、一盆盆血水、痛苦的尖叫、婴儿的哭声……一个激灵,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房里。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让他瑟瑟发抖。
这帮下人又在躲懒!
他起身,扶着自己酸痛的腰,打算去关上窗户……
“咔嚓!”
一道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的闪电打在房外的柏树上,将三人合抱粗的老树劈成了两半,上面还燃起了火苗,越烧越旺……下人们提着水桶来灭火,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他呆呆的看着已然不成型的老树,那是他小时候,爹带着他种下的。
爹说:那是他的本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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